睡前看到國中同學一家六人在餐桌上的合照,她太太(同婚合法那天登記的)就坐在她媽媽和她的中間。突然想起高中的時候,有一天她默默地和大家出了櫃。
我當時還說,我一直覺得她很有喜歡女生的「潛力」(笑)。
有一陣子和她走得近,現在看來那之中好像也有濛濛的什麼。國中的我很男孩子氣,畢竟從小我都是被當男孩子教育,到了那時候也算是十年有成。還記得有一次她只是摸了一下我的耳朵,好像有什麼就這樣被喚醒,但我對那個「什麼」沒有太過理會。那時候她還沒出櫃,十幾歲的時候,朋友的重要性對我而言也大過其他的事物,並不是權衡之後覺得停留在朋友的位置,才不會失去一切的那種重要性,而是覺得朋友已經給了我很多,我也就沒有特意再去思考其他的可能。
當時我成天都在必須回家與厭煩回家的心情裡徘徊。
後來有沒有再對女生有感覺,好像也是有,只是一直都沒有想要往前跨的心情,而且常常也只是某個彈指的瞬間,隱晦的連我自己都不是那麼確定。於是女生朋友到女朋友的過渡,對我來說好像一直都不是一趟即使遙遠也要遠渡重洋的計劃,快快確定就能快快上路。我甚至這八年間的頻繁書寫,都幾乎不曾想過要談這件事,它並不像異性戀男人對我有這麼高的殺傷力。
因為我並不覺得自己有個櫃子,所以遑論想不想出櫃,也許那更涉及了我是怎麼去愛朋友的整個思考體系。說起來,我甚至可能可以用幾乎毫無二致的心情去愛男生朋友。聽朋友說心事,寫生日卡片,小時候聊我們各自想要的未來,長大了覺得可以揪團到養老院報到。差別是我不能陪男生朋友去廁所、女生朋友對幹話接受度普遍不高。
用現在的話來說,我就是人見人厭鬼見愁的甘蔗女吧XD(腦袋閃過了各種過去造孽的畫面)
那合照十分美,美得我好生欣羨,但我羨慕的不是愛情,而是能有這樣的父母,合照裡媽媽的手正搭在「女婿」的肩上。
美在接納。
2019.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