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記得在那天開始,就經常見到奇怪的「她」。
她每次出現在我眼前都沒有特定的日子、時間和地點,有時在家裡,有時在逛商場,有時在食店吃飯,有時在辦公室工作中,甚至我到外地出差,起初我很害怕,後來習慣了就不以為之。
記得小時候爺爺跟我說過,如果見到一些奇怪的人出現眼前,別理會就好了,我銘記。爺爺又說自己在27歲那年開始見到奇怪的人,也很害怕,而他記得他爺爺說過不用理會就好了。
我第一次見到她,不期然想起爺爺說過的話,即時裝作若無其事,刻意鎮定,但不時好奇的偷望她,又害怕四目交投。我問旁邊跟我一起在餐廳吃午飯的同事有沒有見到什麼的,就被同事說我神經病,這樣,我知道她應該就是爺爺所說奇怪的人。她每次出現都老是瞪著我,雖然她樣子清秀,穿衣素色潔淨,外型討好,但面色蒼白,眼神虛浮,我感到心寒。其後她多次出現,我逐漸降低惶恐,習慣成自然。
她突然好久沒出現過,我忽然有點不習慣,不知為何還會擔心她起來。
時隔三個月,她又再出現。我很記得當天是7月18日,因為剛巧是我的生日,那天晚上我無奈地獨個兒在辦公室加班,手上的工作還在堆積如山,無所謂吧!反正沒有人為我慶生。她突然再現,使我安心起來,但忍不住氣沖沖上前審問她,問她去了那裡,為什麼消失一段時間,滔滔不絕,說了多句後,才發覺自己違背了爺爺的話,我瘋了!然後害怕得閉目呆立,不敢動彈,她沒有不滿我的行為,還聽到她輕笑一聲,回應了一句:「謝謝關心,再見!」我睜開眼就不見了她。自此她再沒出現,而我也再沒遇上奇怪的人,她是唯一,我感應到她是安好的,心放下了。日子一天一天過,我繼續努力工作打拼,也逐漸忘記了她。
20年後,我47歲,認識了一位比我年輕20年的女子,她27。我們無所不談,雖然年齡差距很大,但就是很投契,每次跟她約會都滿心歡喜,變成了好日子,很巧合,我們是同一天生日。
「約著見一面,就能使見面的前後幾天都沾著光,變成好日子。」— 錢鍾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