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一切,我們只能無可奈何嗎?——讀劉克襄《野狗之丘》

2020/10/03閱讀時間約 1 分鐘
「是否只有人類才有活在地球上的權利?我說的是『活』,而非『生活』這樣一個愜意的選項。」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台北,垃圾不落地的政策剛開始實行。劉克襄以六百多天的記述,來留存這個區域流浪狗的身影。牠們都有名字,都有自己的故事,有生活的困難,亦有情感的羈絆。但生離死別之於牠們,晃如世事流轉,更像家常便飯,不會有隆重的儀式來宣告牠的死,還會害不忍離去的同伴陷入危險之中。會動的時候,牠們是沒人敢明著碰的問題,不會動的時候,一軀殘敗的血肉僅是焚化爐裡的,一件可燃垃圾。
這本書內的文字並不是在控訴人類的無情,人類在故事中所扮演的角色只像是環境裡的一個變因。狗群像是《60 Seconds》裡那樣,依據現況做出選擇,接受風險,等著隔天結算,然後再根據前一天的結果繼續做選擇。當主視角完全擺在狗身上的時候,更能感受到生存本身就是一場博弈,每個決定都生死交關。今天因為食物短缺翻過了一座小山,在那頭會不會被當地的狗欺負,討不到便宜就算了,會不會回來原本的領地被佔領,晚上睡的地方會不會好死不死被隨機下鄉的捕犬車看到。
裡面的記述不斷讓人反思一件事,關於公民權,是否只有人類才能擁有?環境不是屬於任何人的啊,但人類硬是以一套自己的規則,套用在所有的物種之上。把無主物寫入法條,派人管理,就此牠們就是誰的,沒有機會反駁,沒有管道發聲。當牠們從「動物」變成「問題」,難保我們在和牠們相處的時候,還能保有那份親生命的初心。
在故事的尾端,主角之一的小冬瓜生了第四胎。經歷了前三胎十幾隻小狗的花式死法,第四胎的幼崽如今又屁顛屁顛地跟在母親身旁,這是生命的動人,亦是殘酷。即使母親沒有好的環境來哺育,也不能提供完善的保護,她能做的,只有不斷地試圖以生來沒過死,用本能來克服悲劇。
她已經忘了死去的孩子嗎?
她不怕這些孩子又面臨相同的命運嗎?
而面對這一切,我們真的只能「無可奈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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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野若悠
河野若悠
比起風景更愛看動物的眼睛,那裡面有世界最初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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