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一位20年多交情的老友通了電話,他是個長期吃藥控制痛風的病人。對話中講到明星逝世,我就問了一句他的想法。他莞爾一笑的回答我:「生死有命」。
首次真實意識且心理感受到生死,在高中,同輩。
不經意的某一天,接到了國中同學的電話,告知班上的某一同學,在畢業前夕去溪邊烤肉慶祝後,人就沒有再回去了。
電話聽到感覺像玩笑話,掛上電話後則舉止失常。他跟我之間就是同學,沒有特別的交情,但是眼前跟腦中就有著跑馬燈般的畫面輪番出現,像昨天。與幾個同學約時間前往殯儀館,明明是藍天白雲,陽光耀眼,但走到這空間就有著無形壓力,眼光所及氛圍都沉重哀戚,走到朋友的廳前、見到一女士哭到昏厥的瞬間,被眾人攙扶離開。
像是局外人不明其沉痛,可心慌意亂的感傷也是揮之不散。
看著最後一面,畫著妝的臉,口中含著東西,也沒敢問,我正眼看著與記憶中沒有改變的顏臉,怎麼看都不明白、死亡與睡著間的差異感。
時至今日,那臉的樣貌我仍清晰地在腦海中看見。
親戚的葬禮也是有經歷過的,而旁觀者般的觀看流程與局內人的身在其中,就在這一場同輩的作為分割線,從這一天起,那儀式的舉行都有不同的深意。從表象的觀看、居中的立場到同理心的感受,就在日日月月年年歲月流逝,在知曉、參加的一場場,漸漸雲淡風輕冷眼看淡。
管人生還會 有多少無常
迫在眉睫 是眼前的日常
老一輩的離去與同輩的驟逝,似乎比我年歲預期還早不惑。
並沒有厲害到學會懂得活在當下,只是就像經歷一樣,見多了,傷心難過的舒緩方式會找到方法,因為你有責任跟工作,情緒是必須自我內斂在你可以的時間處理,成為大人得認知無法隨心所欲釋放真實的自己。
大家應該都有過一段日子,想著「自己活在世上的意義是什麼」、「生命是甚麼」。而我除了探索自己的追求,另外就是去看些與生死有關的書籍,而無論任何接觸死亡的行業的、最終都會告訴你,「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活著的人」,「死亡、能讓我們想一想活著的價值」。
人呀、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活著。
如果死不能選擇,只能有一種樣子,活著卻可以有無數種選擇,不必只像一塊鐘錶一般,在忙忙碌碌中轉動。
—《禮儀師的生死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