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一套蔡明亮。四年前或現在的我對這個名字一點都不熟悉,卻被吸引進場。當然,禪性的電影名字也是原因。
這不到三十分鐘的電影,感覺比我看六小時的教父還要漫長。自此我深深明白,我真的不是一個文藝青年,一點都看不懂。
數年以後,但這電影的情節還歷歷在目,其實也算不上情節,因為只得數個晝面。開首的不見天日,只聞呼吸聲,我也跟著主角睡著了。睜眼醒來,主角還在睡,然後走出山洞,在各城行走。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花上數分鐘,鏡頭就一直置在街道的一角,拍攝著這數步卻如天塹的距離。每一個城市,走一段路,我一邊想抽身離去,一邊期待著有什麼發生,然後畫面轉黑,白字漸漸升上。
不知道是什麼但覺得很厲害?我沒有這樣想,若在卡通片裡,我大概頂著數個問題在頭上走出戲院。
四年後的一個午後,坐在海旁的長椅,海上船來船往,有疾有緩,想起了這一套戲徐徐慢行的戲。不知何時,緩慢變了一個錯誤,學習慢的會被淘汰、工作慢的會被辭退,最好是三十歲前有房有車,人生的成就愈早解鎖,便是厲害成功。雲的壽命也好像很短,聚散在觥籌交錯間,若有雲煙自天地之開便存在,會看到地下的螻蟻們都急著去死。
大概你不會對擦肩的行人有所好奇,畢竟一天與你經過了千百人。但是一個數分鐘一步的人,大家都饒饒好奇,於是人群駐足觀看,猶如一群牧場的羊。不需理會、不需分神,就這樣,慢慢的緩慢的,一步一步走自己的路。
四年後,好像懂了一點,依舊不是文藝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