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了莉亞的媽媽眼裡對她的滿滿愛意,我很羨慕,也終於知道了那是我從小沒有、也不可能擁有的東西。」這是賽琳今日離開家鄉前與我一段悲傷的通訊。
稍早,我只明白賽琳與她母親發生爭執,最後終於受不了長期壓抑的情緒憤而離家。那時我並沒有真的理解,她口中的「那是我不可能擁有的東西」的意思,因為在我的世界觀裡,沒有事情是不可能擁有的,只要你有持之以恆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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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心靈之路裡,總有一個隱形的指導引導著我,祂知道我什麼時候該收到什麼樣的訊息、什麼樣的書,而我總是巧妙的看見那閃亮的光點,在我的書櫃裡,裝著一排又一排尚未閱讀的書,他們靜靜地躺在書櫃裡,等待覺醒的鐘將我喚起。
這是我許久未覺的傷心,昨晚因閱讀了一本從書櫃中領出的、等待我已久的書之後,今日發生了一個事件我從家裡回到台北獨自的居住地,因剛發生的小爭執而顯疲倦得躺在床上,忽然間,一陣心酸的感覺從胃部湧上心頭,再從喉間擠出,打了幾個乾咳,眼角瞬間掉落淚珠,方才意識到一種自胃部湧上的深深悲傷與寂寞。
於是,我從內心問自己:「為什麼覺得很寂寞很悲傷?」,心靈祂回答:「因為你從未真實的被理解過,從小說著大人聽不懂的星星語言,因此被責備奇怪,你被要求符合實際利益,而你卻以靈性過關,你內心清楚這些是如何以靈性通關的,但當你試圖分享這份喜悅時,他們卻冷漠只關心被製造出來的物,而不是那來自的力量。」
聽到這,淚水湧出得更多,於是我問:「那為什麼我過往不覺得寂寞?我很喜歡一個人的生活。」,而心靈祂繼續說道:「因為你認為他們總有一天會懂,只要你持續的付出,人們看見奇蹟會願意改變,你認為人們會被感動。」
對話到此,我理解了自己內心深層的悲傷,其實只是給自己一盞希望的燈,帶著期待被理解的心,努力的划著划著,誤會是歸途的回家之路,然而任何希冀改變他人的願望都終將體驗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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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琳告訴我,她生長在一個充滿恐懼的童年,說幸運點,並不是以色列與巴基斯坦的槍林彈雨,是長期在心靈上永無安寧的日子,親族之間因利益的背叛、因利益而搶奪、輿論、嫁禍賽琳的父母,在賽琳父母需要的時候,被賽琳祖父母冷漠以待,整個家族人員貶低,在他們眼中失敗的人是不值得一談的,自己的姑姑與姑丈搶奪父親公司,因此賽琳的父親帶著母親被趕出家門,而她的父親獨自拚搏,因而讓當年年紀輕輕的母親一個人在家帶小孩,需要自己的丈夫時,丈夫總是不見人影,連臨盆時,都得獨自面對。
而賽琳似乎從小就理解父母是需要被支持的,在母親長期不安的狀況下,有長達十多年的時間裡,母親莫名的情緒,發洩在賽琳的身上,有時賽琳反抗,她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當時的她仍認為自己的母親是個正常的,賽琳總是恐懼的聽著母親悲傷的在夜裡鬼哭神號,晚上不睡覺像個遊魂的在家中漫步,在父親不在家的日子裡,賽琳像被無情對待的垃圾桶,母親恣意的扔下所有情緒性的字句,用各種打擊人類自信心的言語與行動,試圖透過宣洩,把她內心那頭魔鬼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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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賽琳告訴我:「我也學習靈性,但我沒辦法像姊姊這般的天使。」,賽琳的姊姊是個樂觀正向的人,她善用靈性改變生活,在她的世界裡,似乎沒有無奈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有善意的安排,她樂於分享有力量的觀點給她的父母,與賽琳作法截然不同的是姐姐總是在父母困難的時候,陪伴在他們的身邊,一肩扛下所有的責任,並且激勵人心的告訴她的父母,一切很快就會沒事的。
在姐姐持續有耐心的支持下,賽琳一家逐漸從低迷的狀態走出,當姊姊遇到將結婚的夫家人對自己親生父母的嫌棄,姊姊禮貌的回應並且撤回了婚事,回頭告訴父母,一切都會變好的,要他們不要在意,反而更發憤的工作,展現更驚人的成績。
對賽琳而言,「姊姊」這兩個字,似乎有著神奇的魔力。她讓最無助的人化身成為強大的人,就像媽媽這個角色,它讓賽琳的母親,在不理解的黑暗裡,在白天,試著恢復理智的養育孩子。而賽琳的「姐姐」卻說:「我很幸運,因為我看得清楚母親正在經歷的暗夜,而我卻像曙光,感受到黑暗離去的苦痛而不用親身經歷,雖然我不清楚這個靈魂的契約是什麼?我只知道,我的雙眼看得見希望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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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因被丟棄到憂鬱的藍色海洋裡,希望像塊輕巧而笨拙的浮木,唯有抱持著希望這塊浮木,才能在海上降伏夜晚的浪,看得見明日從海面升起的太陽?還是賽琳的姐姐天生就是個帶著原始樂天的衝浪好手?
「沒有人知道。」
而我因今日的小爭執事件,理解試圖改變他人終將體驗到失望,我告訴了賽琳:「沒有人知道。」、「但我唯一知道的是你姐姐會永遠過得很好。」
黎明前的黑暗,其實是乍現中的曙光,一樣的意思。而我們卻像視覺錯覺一樣,往往只看得見我們的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