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某部分的自己是迷失的,或者該說,其實生命只是一場尋找自我的旅程。在家庭中尋找定位,在升學中尋找認同,在職場中尋找成就,在生活中尋找平衡。不斷的找著,卻根本不知道自己真的想要尋找什麼。不是少年維特的煩惱,不是小王子的純真,而是一種對生命外在不斷的妥協,卻忽略裡面真實的感覺。空虛這個詞彙,可能也無法概括聚會瘋狂歡樂後人去樓空的空缺。或許就是這樣,酒精與毒品才顯得誘人。根據時代背景,其實柯南道爾當初創造的福爾摩斯,吸毒是種浪漫的流行,倒也不需被冠上惡習與成癮。不知道幾十年後的世代怎麼回顧此刻世代的茫然,或許戰爭時期有另一種被迫的幸福,被迫成長與無法選擇使生命成為簡單的單純,倒也沒有這麼多迷失。突然想到魏晉時期的清談,同為戰亂,怎麼也有如此的茫然?生命終究是迷失的,迷失的隱藏在神經麻痺後的吶喊與裝瘋的醜態。
我從來不覺得這可稱為瘋狂,但偽裝可以掩飾瘋狂。戴著面具生活,突然有機會卸下防備,自然要大肆喧鬧;更何況喧鬧過後,還可假裝遺忘,且可在清醒後全然否認,何樂不為?舉杯消愁據說確實愁更愁,因為酒精會刺激大腦不愉快的記憶,但飲酒畢竟是種灑脫的暢快,倒也不必擔憂於被悲傷淹沒。文人雅興,藉酒澆愁帶淚傾,賦予迷失的逃避另一種浪漫的理由。富足,總有人說著心靈的富足何其珍貴,但何謂心靈富足?心靈富足何嘗不是繼續的追求?而追求何時可以真正結束?人永遠都有需要,不論這個需要的理由多麼崇高神聖,何嘗不是需要未曾滿足?德蕾莎修女何曾不為垂死之家仍有下一餐可供應煩憂?
迷失唯一的方向,或許是確據生命必有終點。茫茫然走著,不管怎麼走,終會走向一樣的歸途。據說以色列東邊的橄欖山上是當地的高級墓園,只為了等待上帝降臨迎接第一批的復活。按著亞當的名字,人本屬於塵土,塵土歸於塵土,如同落葉歸根狐死首丘,永恆來臨又何必傾羨渺小的時差?千年一日,一日千年,不過就是沙漏裡的一粒,淹沒在無情的時光裡。
今晚不曾醉酒,不曾醉月,倒是醉倒在空虛的惆悵裡。惆悵如湖畔的水波蕩漾,心中的小船隨著水波上下起伏,而我沒有詩意的在船上垂釣,卻也假裝愜意的躺在船裡享受如幼兒躺臥搖籃的搖晃。惆悵晃著我,晃著令我暈眩,晃著令我迷失,晃著令我醉臥。一個夢,搖搖晃晃;而我回到孩提,只餘下不想喝奶的煩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