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病看見人性
繼上次G姐的突然消失,稍稍了解她逞強堅毅的個性,G姐不願意將難過困難的一面給我看,只要她難過時就會躲起來(我也是所以我懂)每次她久久跟我約碰面喝杯咖啡喘口氣時,她都盡力的維持優雅身段告訴我:她很好,她會撐過去的。
我知道,其實她不好,而且很不好,一次比一次更不好...
第一次喝咖啡,G姐告訴我當初為何離婚,起因是老爺長年投身宗教信仰,視神明的一切比家人還重要,錢財的供奉更不在話下,每年的法會迴向佈施等等...是以6位數計算雙手奉上(老爺的薪水每月約莫5萬元),彷彿神明才是他的家人更為之重視。
某天,老爺突然告知G姐要去出家做出家人,請G姐好好照顧孩子與家人,G姐崩潰既然老爺連家都不要了,那就離婚吧!
G姐:為了你生2個孩子付出大半青春歲月,你說走就走我何必為你繼續守著這個家,離婚總要有地方住也不可能再厚臉皮住在夫家的房子裡,買間房子給我當作是為這個家付出的報酬吧。老爺點頭同意,所以我就接到G姐電話了....
第二次喝咖啡是離第一杯咖啡約會2年時間了,G姐看起來好憔悴好累,與當初幸福家庭主婦的模樣差好多,她需要好好睡覺休息,但她睡不著,應該說...她不敢睡著,害怕睡著了老爺離開了,此時她得憂鬱症了,原來老爺開完刀已經回到家進入復健階段,之前進出加護病房好幾次,G姐很長一段時間在醫院照顧,為了省錢不敢請看護幫忙,從早到晚都是她在身旁悉心照料,老爺昏迷病危期間以前的師兄師姊打電話給G姐(住院期間沒有一次探望),詢問今年供奉的錢何時要入帳?
縱使G姐告知家裡經濟狀況不濟,老爺狀況不明朗請緩緩再談,對方依舊每天追錢不棄,G姐無奈只好說明這是最後一次匯款從此不再連絡,5萬元匯出.........,這筆錢對當時的狀況來說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沒有經濟收入的情況下,醫院帳單每個月都要給付,看見當初賣房的錢水位越來越低,G姐壓力越來越大,不只節流要想辦法開源才行,於是請了菲傭在家照顧老爺,自己批了些飾品衣服在菜市場叫賣,縱使有朋友澎場收入還是不盡理想,現實的壓力讓憂鬱加上恐慌症來襲.....G姐病了。
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常常對老爺發脾氣,老爺也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是好,直到有天....G姐試圖在家上吊自殺(請勿模仿,請珍惜生命),被行動不便的老爺抱住救下,2人互擁痛哭許久......。
從老爺生病開始,2個孩子正逢叛逆期,G姐無暇照顧孩子所幸2個孩子不至於太壞,但也沒幫上G姐什麼忙,甚至不解G姐的脾氣越來越壞,在老爺的勸說下G姐看了身心科吃了藥但幫助不大,G姐心情一直不見好轉。
有天晚上10:00突然收到G姐的訊息,G姐:我兒子報警抓我
我看到跳起馬上回電G姐: 姐,發生什麼事?妳在哪?
G姐口氣溫和地說:我在家,門口都是警察。
慘了,出事了,我回:跟警察說等我20分鐘,我馬上到。
趕到現場,門口有警車、救護車、警察與救護人員、還有G姐小兒子,我跑去擁抱G姐兒子:孩子你還好嗎?你媽媽在哪?
G姐兒子強裝鎮定:媽在裡面。
我與警察溝通一下讓我進去看G姐,屋裡的警察也正在跟G姐溝通請她上救護車先去醫院"觀察",我進屋坐在G姐身旁抓住她的手,請警察迴避好讓我先跟G姐聊聊事情始末如何搞得如此大陣仗?
原來,G姐情緒失控砸了幾盆花,結果兒子報警處理。(唉!如果當時兒子是"抱緊"處理,陣仗或許就不用這麼大了,解藥就是愛與關心呀!)
我跟警察商量讓我留下陪伴G姐,警察交代如果失控就快報警送醫(他們擔心G姐自殺),其實我也很害怕整晚不敢睡,我看著G姐抽著一根又一根的煙,緩緩說著:君~我不想像你媽媽一樣被關起來(我的親身故事G姐知道,我母親長年住在精神療養院裡,未來若有機會再寫我的人生故事吧!),如果我被送去醫院,所有的財產所有的付出就都沒有了。
當下的場景似曾相似,G姐五官與我母親有點像,我告訴她:這次,我陪著妳,不會讓妳進醫院。(小時候我若這樣陪伴媽媽,或許她就不會生病了)這個夜晚,我的身體精神因白天上班十分疲累很想睡,但不能睡,害怕睡著G姐離開了.....
天亮了,G姐睡了3小時感覺心情和緩了,老爺也從外面避難回來面對這個家(畢竟是復健中的病人,經過昨晚的驚嚇需要安穩的地方緩緩,G姐的情緒失控是因為"她"也是病人,但沒有人照顧她,病人照顧病人.....)
我也擔心老爺,畢竟是個剛從鬼門關救回來的人,瞬間蒼老10歲拄著枴杖才能緩緩行走,昨晚他暫居大兒子家一定也整晚不好過。
老爺說:君~妳回家休息吧!謝謝妳的陪伴,我可以陪我太太並與她聊聊之後的生活,妳放心我會照顧她。
24小時沒睡的我精神狀態也出現恍惚了,好想快快躺上我的床,交代同事工作代班後立馬奔回家補眠,不過心裡的掛念還是放不下他們,他們不會雙雙尋死吧!一天不睡我就精神不濟了,更何況G姐長期的照護病人睡眠不足,且為了省錢飲食不正常缺少營養補充,外在經濟壓力與內在身心失調,再強的意志也會被擊垮。
過2天,G姐打給我:君~幫我賣房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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