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失智的父親到養老院,已經一個月了。 還記得第一天,父親從躺上養老院的床開始,足足哭泣了一個小時,像是第一天上學的小孩,哭著說要回家,喊著辛苦了大半輩子卻落得被家人拋棄。脹紅而滿佈淚水的臉與不斷揮舞的手,和癱了孿縮著的雙腳形成一動一靜的強烈對比。 因為疫情的關係,訪客與住民的會面時間限制是半小時。 安置完父親的衣物與日常用品,交代了父親漫長的醫療與藥物史,離開養老院的我看似放下,卻揮去不了腦海中的畫面與注定一輩子的自問自答與踩在腳跟的噩夢。 那年,父親80歲,我55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