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鬼地方》之前,我想先談談這個世代文青可能不曾聽聞的故事--
暢銷長銷的程度空前,但不必那麼悲觀認定是絕後的,七、八零世代文青共同記憶朱少麟《傷心咖啡店之歌》,作者曾經四處投稿,遭到七、八家出版社拒絕,直到稿件輾轉到了九歌,當時九歌創辦人蔡文甫先生先讀完原稿,一句:「這小說好看,不必刪。」,締造了一個出版傳奇。
(以這本小說當年驚人的氣勢,不必等到九歌賣破五十萬冊,前面拒絕朱少麟的這幾家出版社編輯大概一個個都該捲鋪蓋回家吃自己了)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什麼?所有愛寫能寫的人,請不要以為自己被編輯退件就是自己沒有才氣、作品糟糕,因為極可能審你稿的編輯,都是做不成作家更沒才氣的一群人。
一個「稱職的編輯」除了挑錯字、潤稿改稿,他該具備怎樣的「眼力」真沒有個具體客觀的評測方法;出版產業存在許多難解的問題,執掌作家生殺大權的編輯水準良莠不齊,只是其中之一。
回看台灣文學金典獎
先看看這個獎項歷年的得獎作品(2018前取長篇小說):張貴興《野豬渡河》(聯經,2019)、林俊穎《猛暑》(麥田,2018)、連明偉《青蚨子》(印刻,2017)、陳耀昌《傀儡花》(印刻,2016)、吳明益《單車失竊記》(麥田,2015)、甘耀明《邦查女孩》(寶瓶,2015)、顏忠賢《寶島大旅社》(印刻,2014)、李喬《V與身體》(印刻,2013)、賴香吟《其後それから》(印刻,2012)、張萬康《道濟群生錄》(麥田,2011)、童偉格《西北雨》(印刻,2010)、駱以軍《西夏旅館》(印刻,2009)、巴代《笛鸛:大巴六九部落之大正年間》(麥田,2008)、陳玉慧《海神家族》(印刻,2007)、霍斯陸曼.伐伐《玉山魂》(印刻,2007)、莊華堂《巴賽風雲》(唐山,2007)。
這十六本得獎長篇小說,印刻輾壓性九次、麥田四次、聯經一次、寶瓶一次、唐山一次,這幾家出版社都是已成立二十年以上的知名出版社,而印刻早在純文學出版界佔據龍頭地位。
我理解存在某些憤青會忿忿然表示「得獎又怎樣?還不是曲高和寡吧啦吧啦⋯⋯」,你就把這個獎當作文學界的金曲/金馬/金鐘獎好了,固然每年三金選出來的得獎作品或得獎者也多有爭議或所謂「遺珠」,但「藝術作品」的給獎本就無關市場,我想在這一點上沒什麼好爭辯的。
《鬼地方》現象級的得獎
平心而論,陳思宏在鏡文學出版的《鬼地方》於2020奪下台灣文學金典獎百萬大獎,我若是各大出版社老闆,絕對開會嚴肅檢討,這麼重要一個獎項,居然被甫成立出版部一年左右,純文學出版品尚未超過十本的鏡文學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