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費限定垂楊相思樹|第九・細柳垂楊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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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楊相思樹|第九・細柳垂楊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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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全和常寧看了信,與明珠低語計較一陣,三人又進殿去,見康熙在御案後側身而坐,右肘靠在案上,左手搭著膝頭,顯然自生悶氣,福全便在御階下欠身說道:「羅桑嘉措妄想為吳三桂議和,甚至倡議『裂土罷兵』,反可見吳三桂只是金玉其外,舉兵數月,便想透過達賴斡旋,隔江分治,朝廷抓住這一點,此刻必須有所決斷。」

康熙哼聲道:「三月裡早已議定吳應熊吳世霖絞罪,只是軍情浮動,至今未有明發詔諭,大約便讓吳三桂多了想頭,以為我不會動吳應熊父子。他筆下既如此乖戾,竟連羅桑嘉措一併扯入,也怨不得朝廷把明白底裡掀給他看!」便起身對門外朗聲喚道:「哲爾肯!」

哲爾肯跪在殿門外,正不知皇帝要將他做何處置,聽到叫喚,連忙起身入殿,在御階下再度跪倒,答道:「哈阿在。」

康熙瞟了眾人一眼,說道:「哲爾肯,你是禮部侍郎,由你傳諭下去:可敦崩駕,輟朝五日,在京諸王、貝勒、貝子、文武官員、公主、王妃以下,八旗二品命婦以上,俱齊聚舉哀,持服二十七日。」

哲爾肯見眾人都披著孝,只不知是宮中何人,此刻才知道是皇后崩駕,連忙低頭答應,又聽康熙道:「傳諭刑部,二十七日除服後,將吳應熊、吳世霖父子依議明正典刑,毋待秋決。」

階下眾人領了旨,康熙卻突然兩腿一軟,坐倒在御座裡,常寧大吃一驚,回頭要叫候在殿外的御醫進來,康熙卻搖手道:「我不過一時有些頭暈,不必大驚小怪。」

明珠知道康熙本因料理軍務而分心,此刻交代了皇后後事,悲痛重上心頭,一口硬氣鬆懈下來,才會忽然頭暈腿軟,便在階下欠身道:「方才主子說輟朝五日,但近日有重大軍務,想必不能就此耽擱,既然議政王大臣會議及六部尚書還得如常議事,主子也不必急於今夜,眼下還當顧惜龍體,休養為要。」

康熙點頭道:「明珠說的是,二哥和常寧這就家去罷,倒是今夜得累著隆禧去慈寧宮陪伴瑪瑪,就說今夜成德和曹寅在乾清宮隨駕,我可以安心歇幾個時辰,明日一早再去給瑪瑪請安。」

成德和曹寅在殿門口聽得分明,見福全領常寧、隆禧和明珠告退出來,兩人便遵旨進殿伺候,康熙卻已經進了配殿,半靠在炕上,望著矮几上高燭發呆。成德與曹寅對看一眼,正想怎生出言相勸,卻聽康熙道:「我知道你們想什麼,可這等事情勸無可勸,你們不用白費心思唇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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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瓜書房|Nakao E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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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識字不多的蕃人。出身東台灣,太巴塱部落阿美族人。定居荷蘭,從事翻譯、寫作、研究、原住民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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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德下馬解開宜晴帶來的包袱,從裡頭拿出一張畫,上頭簡單幾筆寫意,勾勒半畝青翠蓮塘,題詩下方落款「宋伯仁詩贈江寧楊子蓮,康熙十年辛亥癸巳甲申成德」,並鈐「長白容若」一方鮮亮小印。他戀戀不捨看了半晌,將那畫湊到火上,看著三年前題贈楊艷的詩隨一紙夏日水鄉逐漸在焰底化為烏有。
貝瑪伸手接了茶碗,連碗蓋都不開,直視康熙乾脆答道:「這曼陀羅花本是劇毒,沏成這樣濃茶,啜上幾口足以死人了。明知此茶之毒,卻依舊以此飲人,自然害人之心深重,犯在十惡之首,若真如文殊皇帝所言,大學士府中有人假我之手犯下殺人重罪,此等惡業確然應當由我承擔。」
康熙驀地起身,將手中茶碗用力一擲,摔碎在御階之下,怒道:「無論出了什麼事,你都指著自己道不是!你宰相肚裡能撐船,我卻是無道昏君,拆散他人大好姻緣,終至釀成私生醜聞!今日揭開了,自然是我的罪愆!」」他用力一甩袖子,啪的一聲打在御案邊角,咬牙道:「常寧,你說說,這倒是可笑不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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