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空氣除了類似春夏的溫涼,也多了股潮濕。這是我最不喜歡的味道。
潮濕與春之夏,牽連的是過去與一些朋友初次面識的回憶,在教室悶著寫考卷的回憶,為了升學在圖書館苦讀的回憶,與早已不再熟悉、但學生時期也沒什麼往來的同學同班的回憶。
這些回憶,沒有一個是好的。因為那些朋友、同學,我們要不是早已沒往來,就是本身就不怎麼熟識。跟不熟識的人相處,只會讓我覺得噁心想吐;至於選擇斷絕關係的朋友,也同樣令人作噁。
但怎樣,都不比大四那年掉入焦慮與憂鬱合融的淵獄,還要可怕。
潮濕與春之夏,牽連的是那已過渡數年的哀苦。記憶與肉身,是一輩子也無法忘絕那份扭捏這皮肉與精神的磨痛;後來究竟怎麼走出來,也許是依賴歲月的流洩,把那份低潮潑灑到一次又偶一次綻放的陽光下曬乾,才漸漸瀝清吧。
但我知道,只要還是能感受到同樣的空氣,聞到同樣的潮味,即使已乾去它的肉身,但它的碎魄還是寄生在我的靈魂,如蚤蟲或病菌再次活躍;屆時,我又會成為那個孤苦無依的小人。
晚上的空氣除了類似春夏的溫涼,也多了股潮濕。這是我最不喜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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