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準備去參加尾牙的先生開開心心離去的背影,讓我心裡好生羨慕。
我也好想要參加尾牙。
還沒結婚生子前,我在代書事務所上班,公司規模小,員工加上老闆,總人數只有三人,三個人大概只能在辦公室吃完便當剔牙,公司絕對不可能會有尾牙的,所以每年歲末我最寄望的就是職業工會舉辦的晚會,很多同行都會報名參加,主辦單位跟主持人也會安排唱歌、劇場表演或是變裝秀,將氣氛炒嗨到燃炸。
在那個酒酣耳熱的放鬆場合,對我這種平時上班太忙常餓過頭的小咖來說,澎湃的菜色是首要大重點,烏魚子、生魚片、大蝦、螃蟹在嘴裡嚼著嚼著,徘徊在舌尖的快樂讓人心情滿足。其次是吸睛的表演,可以看見平時嚴肅正經的老闆們詼諧搞笑的一面,也能欣賞同行一開口就媲美藝人的好歌喉。而最令我期待的當然就是摸彩,即使號稱人人有獎,自己的手還是會不自覺的緊緊捏著摸彩券,大聲在心裡吶喊:
「現在不要抽中我,我不要小禮物,我要抽到那台大~電~視!」
踏著別人的失望朝最大獎前進的感覺令人熱血沸騰,歡樂的氣氛與臨場的參與感,到現在想起來還是很懷念。
生孩子後,我離開工作岡位當起了半全職媽媽。平時以照顧兩個孩子為主,有空檔就會接接案件賺點外快。媽媽這個角色,無薪、無假、無同事還得隨時待命,雖然我很慶幸生在這個通訊網絡發達的時代,至少能依靠上網及接案盡量讓自己跟世界保持聯繫,但畢竟單打獨鬥為主,沒有太多面對面的社交生活,免不了還是會讓人感到封閉、脫節,這樣的失落感,另一半很難去體會,只能靠自己消化調適。
先生去吃尾牙的那天晚上,我先哄孩子們睡了,再拿起手機請粉紅熊貓先生送餐。
一份麥當勞麥香魚套餐加上炸雞,配上一部MOD電影,給自己一個「媽媽尾牙」。
高熱量宵夜吃飽喝足,影終曲盡,還是有一絲寂寞。
什麼時候可以再次在人群裡歡聚呢?
什麼時候手裡還能緊握充滿期待的摸彩券呢?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還是,很想念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