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為著你要尾牙聚餐,又要飲酒應酬的事,吵了一架;我叮囑你少喝一點,又關心你要如何開車回家;你不耐心於我又把你當做年輕時不夠成熟的你,說著這次尾牙你主辦,那個官,那個長,都會來;我氣得不想再回你話,其實這些都是小事,我真正在乎的是,我已經好久沒有尾牙聚餐這種東西了。有一種很深沈的感慨,你卻無法了解這種想到會氣餒而落淚的無奈。
它,似乎是屬於有正職工作者,農曆年前專屬的活動;對一位家務工作的母親而言;對一位只能擔任兼職工作的女性而言,尾牙是一種曾經有過,都快忘懷又望而不能及的奢侈。
男性,很少體會過這種落莫。多數男性策畫著這個場合裡的禮品或抽獎金,想著如何在這個場合裡把酒言歡,安慰辛勞工作的一年;當然當中也會有不少年輕的女性,和很厲害的可以親職與工作兩者兼顧的婚育女性;但是對於中途離職的女性而言,尾牙,是遺落海邊而不能拾撿的美麗貝殻;如果想要重新拿起它,得要付出很大的力氣,對抗企業能否善待二度就業的力氣。
當少子化的議題四處發散時,無論是女性晚婚說;還是鼓勵非婚生子常態化者,重點經常放在如何生育與養育的議題上,但很少關注到女性「自我成長失落」的觀點上;沒有思考到為何女性不願結婚生子,不願因為婚育而影響工作成就感的追求。一旦離職,是一種工作與生活形態完全的轉換,更重要的是,是與社會體制或脈絡的脫節,女性或照顧者的生活圈立即萎縮為「孩子─廚房─伴侶」週而循環;整個社會沒有注意到,在家養育子女的女性或照顧者的人際網絡的議題,「職場─家庭」的空間場域的轉換,落差很大,此外,因照顧工作的限制,親職媽媽們的喘息時間被完全的壓縮,有多少媽媽很久沒有與姐妹淘去喝個下午茶?
尾牙聚餐時間又到了,辛苦一整年的媽媽們或親職照顧者,又有誰來幫她們舉辦一場,慰勞一整年辛勞可抽獎又可拿獎金的尾牙聚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