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牙齒工坊》故事 (中篇)

2021/02/04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工坊的外觀就像是一座小燈塔,雖然只有三層樓高,但五臟俱全,每一個流程都有自己專屬的工作室,舉凡設計室、切割室、打磨室,定型室、拋光室、分裝室……等,都有著先進且完善的配備和人員。牠們的動作俐落的像是機械運轉,成批的新牙幾乎不間斷的送往門外。
  休斯特原本看得入迷,卻突然聽見遠處有兔子大喊著:「糟了!是假的!」
  牠們手執休斯特帶來的彩虹包裹,驚慌地說道:「裏頭根本不是礦石,是糖果!完蛋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就像是詛咒一樣,對人們來說是天使的饋贈,但對牙齒工坊的兔子們而言卻剛好相反,牠們必須無止盡的工作來滿足需求,在下個換牙日到來前,製作足夠的新牙,否則就會遭到天譴,寶寶牙齒工坊也會因此消失。
  休斯特在一陣慌亂中離開工坊,坐上小船準備回家。誰知行經到湖中央的時候,突然颳起一陣狂風,整艘小船搖搖晃晃的,一個重心不穩,休斯特掉入了湖中。船上兩隻白兔驚慌失措的想拉起他,可是實在太難了,由於體型的差異,水裡的休斯特像是有千斤重一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往下沉。
  休斯特感覺自己受到重力牽引不斷往下沉,不知到底過了多久,背部好像靠上了什麼東西,有點堅硬、有點冰涼。雖然仍閉著眼睛,他還是隔著眼皮感受到來自身後的微光。那是一顆球型的淡藍色月亮,在新月夜被暫存在湖底,像是水裡的一盞明燈,讓他在睜開眼時看見熟悉的灰黑色裙襬。
「你終於醒了呀,謝謝你幫我把東西送到。」麗塔溫柔地說著。
「可是……可是牠們說那是假的。為什麼要那麼做?」休斯特迷迷糊糊地回應道。
「這都是為了,我親愛的迪恩。珍珠、貝殼、糖果……,我嘗試過用不同的東西魚目混珠,可是最後總是沒辦法成功。」
  牠一邊啜泣,一邊細訴。麗塔家世代都是巫師,負責守護這個世界的資源,但由於人們的浪費與不節制,礦石材料短縮,補給的速度遠不及消耗的速度,同時也迫使負責採礦的兔群必須前往更危險的地方找尋材料。其中也包含了麗塔的戀人—迪恩,牠被要求和夥伴在限定的時間內帶回足夠的資源,但麗塔深知這是不可能的,才會出此下策,想用假貨取代,不過現在全都來不及了。
「……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了嗎?」休斯特關心地問。
「是有的,傳說中有一本法典,它能給予指示。只要擁有它便能重新定義這個世界的規矩,再也不用為了採集更多資源疲於奔命。……不過沒有人知道它在哪。」牠輕嘆氣。
「我保證會在下個換牙日到來前為你們找到它的!」休斯特信誓旦旦地做出承諾後,在麗塔的護送下安全地回到家中鬆軟的床鋪上。
  回到地面後休斯特本想分享自己的見聞,可奇怪的事陸續發生了。距預定的換牙日明明還有一段時日,但許多孩子的牙齒卻提前開始鬆動,更詭異的是,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都像是失憶般,居然都對牙齒工坊和換牙日的印象模糊了起來。一時間,大家對孩子們即將脫落下來的牙齒束手無策,陷入一片恐慌。牙醫診所前大排長龍,彷彿寶寶牙齒工坊的信仰從不曾存在過。
  即使休斯特訴說著他的親身經歷,大家也只當他是傻瓜。父母叮囑他不要再胡言亂語,但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休斯特堅持著自己沒有說謊,並嘗試說服父母他所說的都是真的。
  他四處尋找還殘存工坊記憶的朋友、夥伴,一行人穿梭在小鎮的大街小巷,宣傳著牙齒工坊的存在,他們繪製海報張貼在各大佈告欄上,甚至偷溜進學校的播音室講述著自己在寶寶牙齒工坊所發生的故事。而努力並非真的一無所獲,小鎮裡的人們開始發生一些轉變。先是一、兩個,再來是三五成群,他們漸漸相信休斯特所說的,寶寶牙齒工坊確實存在,並且陷入了一個大麻煩急需幫助。即使記不清,即使相信這樣的想法讓他們與多數人不同,但他們都不感畏懼。休斯特再也不是孤單的在奮戰,人們幫忙著更多人回憶起牙齒工坊的存在,有些人用心看顧著孩子們的牙齒,教導他們如何照顧並珍惜自己的成長,而不僅只是倚靠換牙日的便利而揮霍,另外有些人則試圖幫忙尋找傳說中的法典。
  離換牙日越來越近,卻接連下起好幾天的暴雨,捍衛牙齒工坊的行動只得暫時休止。可是休斯特怎麼能安心呢?
  每一次暴雨過後,夜空中的雲似乎就又縮小了一些,雲上的世界正在崩解,已經沒時間了。
俍實 Goodf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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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俍實,現在方格子撰有《不迷失的路》與《延續夢的啞謎》兩類專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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