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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觀察】從另一個西方人的角度看越南

同樣地，有了在越南生活的幾年經驗後，我觀察越南的方方面面，從一開始的文化、飲食、交通等方面的「自我體驗」，也慢慢擴大到想了解「其他外國人眼中的越南」。最近帶著這個動機，看完了一本書《作者Joe Ruelle, 書名Tớ là Dâu（中文書名「我是Joe」）》。

作者是在越南有多年生活經驗的加拿大人，越南語極佳，曾在越南主持過電視節目、參與戲劇演出，以及撰寫報刋專欄。特別的是，此書是他以越南文寫成的，內容節錄了48篇他2007年寫的部落格文章，並且他在2012年回頭審視自己5年前的舊作，也作了一些比較和評論。這本書出版時，在越南非常暢銷，因為「一個外國人用越南語撰寫」就夠有話題性了，還有，他的觀點和筆觸極為幽默和真誠（並非在書中一味稱讚越南有多麼好，而是坦率說出自己不喜歡的部分），有些越南人覺得他甚至寫得比本地人更好。雖然內容不外乎和飲食、河內街道、文化、語言等有關，但他所觀察和體會到的細節、呈現方式和比喻手法，都跳脫一般常見的泛泛之論。

下面列舉幾個我覺得有趣或值得思考的：

• 河內街道：作者從「選擇老婆的標準」來比喻幾條河內有名街道的優缺點，令人莞爾，也佩服其想像力，例如「黎筍路」不會是一個「好老婆」，因為這條路有時是單向，有時是雙向，變來變去，一點都不「始終如一」。（這有趣的比喻，成功引起我對「黎筍」的好奇而上網google）

• 中國黑心商品：和越南朋友去吃火鍋時，作者的朋友叮囑店員不要加「中國調味料」，因為當時開始有新聞報導中國的有毒黑心商品，但同時作者的友人也表示「其實越南人吃東西時覺得“不會馬上死掉”，就沒關係」。我的反思是，中國黑心商品的情況自當時至今，並未改善，很多越南人只要提到「劣質、黑心」，一脫口而出就是中國。

• 審美觀：經過時間洗禮，作者對女生的審美觀由「西方眼光」變為「東方眼光」，可見入境隨俗後的「內化」力量不可小覷。我自己也是，一開始看很多越南的流行歌曲MV會覺得「天啊，好聳」，但久了也會覺得不錯！非常平易近人呢！

• 語言學習：作者觀察到，很多在越南生活的西方人，因為忙、累或覺得沒必要而不積極學習越南語，對此他覺得可惜，因為越南語是一個很有趣的語言。讀到此篇，我心有同感，尤其是在看過不少居住當地多年卻仍不諳當地語言的老一輩台商，沒了司機和翻譯就等於沒了「自由」之後，在我因為懂一點越南語而能得到額外的工作機會後，重讀此篇，真讓我忍不住點頭如搗蒜。

• 足球評論員：作者是足球迷，對當時越南足球評論員「播報、評論」球賽的風格頗不以為然。他比較，歐美的評論風格鎮靜，廢話很少，但越南的足球評論員風格是多話、聒噪、很愛連珠炮式地說「很危險、很危險、危險啊」。我對足球一竅不通，但我對足球評論員這種碎唸式又誇張的語氣，卻聽到津津有味，因為不會在課堂上聽到這種戲劇性的語氣，同時從語氣中，也有助我自己融入那種越南人熱愛足球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