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宜家居室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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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呀。彈簧金屬絞鍊帶動門板扣上。喀嚓。
順手帶上了展場組立的書櫃半開外門,享天周遠超最佳社交距離包圍的武令夫一人摘下了口罩,慣性的在IKEA的書架區前流連。第297次沒有足以取代頂加租屋處的心儀書櫃。過於現代的漆面、色調及材質總是無法以歸宿之姿盛裝所有屬於武令夫想要收藏的本冊─設計師腦海中理想的書櫃與男人期望的櫃子有著難以言喻的決定性差距,以至於那個櫃子就算在外觀上早已陳破不堪,他依然無法找到替換的選項。
「爸爸,我們家的書架呢?」
猛的,男人在並列平行的貨架廊緣聽見了提問的回音。
放下挑選座椅的掛念循起音響消失的末梢走起─跨過數十上百羅列、各千萬片組裝書櫃堆砌的牆架谷間,收窄拉長的迴廊末梢,滴答踢躂的時鐘與雙面吊架的網格如叢林的藤蔓阻住了步伐。時間是2020年4月24日14時35分。電子鐘的數據在鏡片與午後透窗的陽光中漫開。
三、二、一。1996年4月24日的紙頁日曆高掛鐘下。嘿咻。
油性木器漆刺鼻的獨特氣味在室內瀰漫,撇開額前汗珠的精壯男人嚇嚇的呼喊節奏挺起了腰桿,上舉書櫃的腳座重新沿著冰箱邊緣貼牆。新的風景在家中落定。
「這個是我們家的書櫃,是你的書櫃!」接過一旁負責拆箱的纖手遞上的繪本與毛巾,父親開心的神色在孩子的鏡片上閃耀。「令夫,接下來還有很多可以陪伴你的書會填滿這個書架─每一本書都將是你讀過的軌跡,而未來的你會越讀越多,然後將書中的知識跟爸爸分享!」
「等等,毓麟爸爸你把書背朝內了,這樣放書誰知道哪一本是哪一本呢。」起身拉住了快手男人的手腕,在日光燈亮白照明下泛著紅褐色澤鬈髮的淨白女人岔上了話題。母親那又氣又好笑的神色令人目眩,幼小的武令夫仰望著高立的大架與人們出神。「另外你放得太高了,這樣令夫得爬上椅子、攀上餐桌才能拿到書。應該先從最底下一排來放才是─。」
「令夫,你高不高興?」打斷了母親的糾正,仍沉浸在未來想像而喜悅的父親兜開了話題。
「……我想要那本封面上有靠著樹幹沉睡的怪獸的書。」不等待兩人之間的對白延續,伸手拉住攫獲新鮮視線的鵝黃邊的童書,孩子跳開了話題進入了船隻、叢林與毛絨巨獸的奇想。如果書架是峭壁,那麼可以爬上的矮凳是溪邊的大石;順著石頭向上可以跳入宛如茂密綠葉撲疊的巨大柔軟的理髮廳座椅─最後可以跨上橫過上空的巨大拱門餐桌。
「野─獸─國─跟著媽媽念。」母親的聲音在混雜著現實的想像中,宛如聳立巨像內裡傳來的水聲潺潺。
「野─獸─國─![1]」高聲和唱著大名,沉浸在連串奇想中的武令夫舉起雙手在日光燈管奇形光暈的照耀下轉旋讚嘆。那是連石像都能賦予生命的吶喊、直達世界真相深處甦醒的聲音。
遙かな過去 遙かな今日 明日さえも ここに
黄金の日は 一度に有る 忘れたキミが目覚めれば
時間是母父相繼過身成年獨當一面後的9年1個月21日0小時又22分;口袋中的鈴響將思緒拉回了24年後的現代。以指尖握起太陽曬暖溫實的金屬邊框,喚醒的觸控螢幕背景透著電影「千年女優」戲中劇有無數身分的緋優藤原千代子的眸笑百態[2]。滑過貼上了保護貼的畫面,視線從展開的天窗放離的男人低頭應接來電。
「您好,請問您找誰?」
「令夫啊,啊你不是今天下午放假怎麼不在家?」劈頭,彷彿能把瘦削的樣貌從話筒中急促的擠出成形、男人最不願聆聽的聲音自耳旁傳來。「大阿姨去過你公司了但是沒有找到你,多虧了你們家下午新來碩士才剛畢業的同事幫忙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因為我實在很在乎你所以不要再叫什麼警衛門房趕人這樣對長輩真的非常沒禮貌……現在的你在哪裡?」
百密居然會有這樣離奇的一疏。原來前輩能理直氣壯地以命令句說出「下午的事情我會幫忙調度」的原因,是長年遇缺不補的單位終於晉用了新人。以背脊後靠入貨架的影下,皺了皺眉頭的武令夫鬆開了平日習慣貼耳的手機話筒,任由社交距離具體的呈現在他與女人之間。
「我只是去了趟『成人的迷宮』而已。」他以不透多餘訊息、大事化小的口吻輕描淡寫。
好險荷杜前輩並不知道自己打算去哪。
以他不太能緊守的口風加上生的彷彿還長在稻穗上的新米,知情的大阿姨肯定會想盡辦法以最短的時間趕到身旁逼人就範。慶幸著自己執意先吃甜布蕾創造血糖興奮的策略,男人對於自己作為一位材料工程學系碩士畢業的科學園區生技公司產線研究員─嫻熟了解現代科學與科技定義與知識的身分─感到萬分的自豪。
他不再是在追求刺激與衝動中成為野獸國國王的孩子,而是巨大世界中作為企業單位下職員群體中負責任務穩固而堅實無機的齒輪。
「所以你又是打算去什麼商場衝動購物了吧。年輕人怎麼總是在休假時不是增加自己的價值而是靠消費來擴張不必要的東西呢?我當年就跟你媽媽說不要太早讓你就在五歲看本童書就學著裡面的內容上街買東西[3],結果東西沒買成不說,反而跑去蹲在生鮮攤位看了整整一個下午害人擔心。」
「大阿姨也年紀不小七十五歲了,作為妳母親的姊妹總是要以長輩的身分替沒能跟著你的媽媽繼續管教著你以避免誤入歧途。錢這種東西要省著點用避免以後真的急用時才驚覺怎麼都不夠,最好要拿去置產有土斯有財找個夠用的大小穩定的住著,省得以後結婚時不會發現做為家的屋子太小根本不夠人住又拿這作為理由不敢生。」
「武家最後的香火總不能這樣斷掉吧,你也要三十歲了,趁著事業有成就應該多多物色人選交往,不要等到中年危機才發現自己什麼都沒有。話說大阿姨幫你找的相親你就不能念在我是你媽家族姊妹的情面上出席嗎?她們都是好人,也都有正當的工作、健康沒有癌症遺傳病史的家族還有很能包容你這樣任性耍賴的長輩,你這樣沒有家庭的繼續下去只會把自己弄壞變成失格不受教的成人,這真的是你最喜歡的爸爸媽媽對你期望的樣子嗎?」
如果寫成小說的話,這段連珠炮迫近毫無喘息的獨白連同標點符號共占去了509個字元。反詰法問號後的無言凸顯了非面接溝通中實質存在的距離。
以精神上受控制的邁斯納效應[4]懸浮在企圖攫獲情緒拖入憂鬱的影上,武令夫揉起了鼻樑。明知應答無用的男人與大阿姨毫無交集─成為他者想像父母期望的樣子不等於現實中早已不復存在的爸媽真正盼望的模樣─選錯了手機鈴聲曲目是他最終的結論。
別人的片尾曲不能當作現在進行式使用。
男人不是今敏導演所執導演繹的人物。相較於生命反覆迴輪同質不同演的追尋之旅、最終超脫至豁達而能再次愛著自己的藤原千代子,只能隔著LCD螢幕外觀賞著劇中戲的他沒辦法成為平澤進壯大電子和聲曲目出發遠行完成英雄之旅的主角─充其量只能稱作第四面牆外荒誕的丑角。

來賓陳榤樺[5]小朋友,你的父親在出口服務台處等您。
聽到廣播時,如果您不熟悉賣場,請洽詢最近身上掛有員工證與IKEA字樣的員工協助,謝謝。

起身離開久靠腰疼的貨架邊角時,拿著童書的孩子在轉身的同時映入眼前。「可以請你幫我忙嗎?叔叔?」
書名是「爸爸走丟了」。不只是熟悉、更是曾經親自和媽媽一同讀過,並在商場找過爸爸的經歷瞬時與現實疊合。他就是剛才開心詢問著書架的孩子嗎?手機螢幕上通話的秒數依然跳動,上下打量著鼓起勇氣的濕紅眼角,武令夫蹲下拍了拍才比膝蓋高上一小截的男孩肩膀。
「雖然我不是IKEA的員工,但聽過廣播的我大概猜得出來狀況。」
令夫,你在跟誰說話,不要迴避大阿姨剛才對你認真的提問。聽筒那端傳來提高八度的氣焰,將手機隨手擱在架上不予理會的男人繼續著自己的對白。「叔叔還有點事情所以不能帶著你去服務台找爸爸,但我可以告訴你怎麼走到那裡不會迷路。」
「沿著叔叔指著的貨架直走,接著沿著居家辦公展示的左側辦公桌展示區走道直走到底,看到拚木地板的牆面繼續左轉,數過三行貨架並經過地毯展示區後,你就會看到服務台了。」
接下了男孩純粹的感謝,起身望著急奔背影的武令夫再次舉起了放置將近半小時一方通行獨角戲的僵局手機;某種程度上大阿姨說得並無不是。
宜家終究只能販售宜人家居所需的物理,不能治癒任何失去後留下的空洞。椅子就算有其必要,也只是被男人充作自我逃避所需的藉口─你或許能藉由選擇來延遲抵達的時間,但那些必然發生之事、總不可能因推延而永永遠遠不會到來─就連公司接駁車司機都能看穿的事實竟然需要這麼長的篇幅才能參透,或許他才是連自己究竟下意識比出了幾根指頭都不知道的笨蛋。
「就讓我們約法三章,大阿姨。」
儘管不確定早已喪失與家聯繫扭結的自己是否還具備與他人依同創造家居處所所需的力量,但為了租屋處仍等待著武令夫答應的「她」,武令夫必須做出選擇。
「我就這麼再去一次相親。就只是去到相親現場不保證任何事情。」
三個小時後。
提著結帳完畢的DALFRED黑色圓盤吧台木椅,男人踏出了黃昏夕日下IKEA名為創造宜家居室的大門。

[1] 此處所提及的名稱真有其書,此為莫里斯‧桑達克著與繪製的同名書「野獸國」。與後面捏他的另一本書相同,台灣地區的發行是由漢聲代理。
[2] 此處的日文歌詞中文翻譯為「遙遠的過去/遙遠的今日/就連明日也映於眼前/黃金的日子會重現/只要已經遺忘的你覺醒的話」,曲名「ロタティオン(LOTUS-2)」,詞曲皆為平澤進作。和後面所提到武令夫所使用的手機背景、提及的動畫電影人物名字同出自今敏導演的「千年女優」。本處有與前一小節末尾的內容有捏他的呼應。
[3] 此處捏他的是筒井賴子著、林明子繪的繪本:「第一次上街買東西」,台灣版由漢聲出版社發行。
[4] 邁斯納效應是超導體從一般狀態相變至超導態的過程中對磁場的排斥與漂浮現象。
[5] 這是捏他同作者前一部小說作品《Blazing Age》中,女主角哥哥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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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先生,34歲,單身。模型同人誌社團《鑽磨誌》總召、機械設計文案與社團企劃原案。文學創作最高巔峰止步於高中三年級北區國語文競賽,其後一無所成;寫作的目的即為與過世母親的某種叛逆與自我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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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止了思考、逃回了日常的武令夫在窗邊維持著不透過多的神色。上班族的世界是規律的堡壘,隔絕了一切的異常─包括家門內懸而不得全然理解的婚姻。 ─成為英雄、又或者只是場過於寫實的夢遊? 屬於男人的日常與超常、繼續延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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