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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惡的見證者：走出過往、銘記傷痛，德國的轉型正義思考

很快就看完的一本小書，談轉型正義。在條子國工作，而且在言論自由日看完特別有感。許多時候，那些當年「執行命令」的官僚，因為種種因素成了當今的政壇炸子雞，對照起德國對二戰的反省，可說是大不相同。

德國作為目前世界的強權之一，似乎已經走出了二戰的陰影，到底要反省什麼，或者說對於應該怎麼看待二戰納粹政權這段歷史，發展出一條通往未來的路。和南非的轉型正義不同，可說是兩大轉型正義典範。這本書並沒有針對兩大典範進行比較，而是就作者的所見所聞，針對德國的經驗作一番介紹。

平凡的邪惡從Hannah Arendt提出到現在也經過了好長一段時間，臺灣甚至曾經有Hannah Arendt的專家擔任過行政院長，在太陽花運動時強力執行了公權力。這些歷史的當口，我們甚至還不知道那位打人的警察人員究竟是誰的現狀下，德國看待當年納粹種種惡行的經驗，或許可以工作參考。

比起在歷史的洪流中被沖淡遺忘，現下好不容易倖存，卻訴說著一段不被相信的往事可能對當年的倖存者打擊更大。熬過了死蔭幽谷，卻還得面對活著彷彿死人，說著鬼故事，真的是無端諷刺。那些可怕近乎泯滅人性的惡行，和對人的蔑視、戕害，經過轉述，依舊是那麼不可思議，而且駭人聽聞。無法想像怎麼會有一樣米養出的人，做出那些可怕的事。

然而，這些戰爭行為，和被各樣迷幻藥侵蝕的德國，進入了法西斯的瘋狂中，儘管曾經有過懷疑，但在那樣的集體氛圍中，似乎很難做為一個好人。善良確實是一種選擇，而且是一種必須有付出代價決心的選擇。書中的許多故事，那些曾經的暴行都是一個又一個的德國人親手做出來的。在非戰爭狀態，他們就在我們身邊，也許也就是那位你熟悉而善良的人，但是，歷史告訴我們，人可能集體瘋狂，也可能集體進入這種難以重新面對的可怕情境中。這些過去，不斷的記憶、重述並且反覆進行，為的就是不再重演悲劇。

從每一個善良的人、每一個活生生的人、走過這段歷史的人，和面對著過去背負著這段歷史的人中，暴行不應該被集體化，從而降低了每一個人應該負擔而不可迴避的責任。沒有一部所謂的國家機器，在零件都懂得反省時，還能肆無忌憚的動起來，造成難以回復的傷害。於是，德國選擇面對，儘管這些幾乎是禁忌的話題彷彿陰霾籠罩。德國的經驗儘管不完整、不全面甚至不是一個普世的價值與行動方案，但這些經驗很可能就是臺灣想要處理轉型正義問題的重要參考。

威權時代過去了，臺灣好像民主了。但我們就真的這麼瀟灑地向前看嗎？過去可能有過的惡行、曾經發生的迫害，和應該給予合理彌補的歷史，應該怎麼面對，值得每一個認同臺灣的人一起思考。

推薦給每一個關心轉型正義問題的朋友。轉型正義從來不是報復，也不是追殺，更不是以牙還牙，而是認真的反省，企盼這些可怕的歷史，不再重演。願未來依舊自由、而且是帶著歷史感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