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以為你的身心為二,那就錯了;若你以為它們是一,一樣還是錯。我們的身心是既為二,亦為一。 -禪學大師.鈴木大拙
在西方啟蒙時代後,曾經對唯心論或唯物論有過冗長且長期的爭辯。當然,後來機械論,也就是將整體拆成一部份一部份來研究,促成現代科學的突飛猛進,包括現今民眾最關心的健康、醫療以及食物的營養成份,也都是在「控制變因」下,一個元素一個元素來做研究。
可是諾貝爾化學獎得主麥克林認為生命在本質上是雜亂的,繁複的,互相糾結的,而且是動物或人類內在的生理和神經狀態與外在生活環境,永不終止的妥協所達成。甚至她也很感慨,為什麼像看法和信心這樣抽象,在腦中難以定位的東西,卻能軀動像分泌可體松這樣實際的東西發生變化。
其實遠在二千多年前,亞里斯多德就說過:「整體多過部份的總和。」整體往往有別於部份的總和,所以我們也往往不能靠分析某些東西部份的性質,就來推論整體。
不過,部份與整體到底有何關係,是否如同鈴木大拙描述身體與心靈的關係,既為二,亦為一?
我很喜歡愛因斯坦所講的一段話:「人是整體的一部分,我們稱這個整體為宇宙,而人則是宇宙裡受到時空限制的一部分。人感受到自己、自己的想法與感覺,以為自己是跟其他部分分離的。這是一種意識的錯覺,這種錯覺是箝制我們的牢籠,把我們束縛在個人欲望裡,只對少數親近的人懷有感情。我們的任務應該是擴大我們的同情心,擁抱所有生命以及所有大自然的美好,將自己從牢籠中釋放出來。」
除了將自己的有限生命融入宇宙更宏偉的存在之外,在現實人生裏,我們如何將個人與他人做連結?在這種族、宗教紛爭不斷,意識形態對立的時代,恐怕是非常迫切的課題。
有人說,若看局部,我們會築牆,若看整體,我們會築橋。築牆或築橋來自於我們的視野,也來自於我們一念之間。
我們必須傾聽別人,然後找到與別人的共通點,是築橋的第一步。有位外交官被恐怖份子綁架,但是他面對綁架他的首領時,在恐懼中找到彼此的共通點:都是關心孩子、愛孩子,願意為孩子的未來而努力的父親;就從這個共同點為基礎,外交官與恐怖份子有了對話的可能性,也在彼此之間搭起了一座橋。
真正的傾聽不只是聽到別人表面上所說的,還要聽到他沒說出的情緒,比如恐懼、慾望或憂慮,同時也必須站在他的立場,他的角度,設身處地去聽,最後,還要聽出他內在的神性,那種人類普遍對善與靈性的崇高追求。
當然,真正傾聽不容易,但是值得我們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