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一片漆黑,於是我閉上眼睛,再試了一次、又一次。試圖找回內心的平靜,深呼吸了幾遍,直到自己可以接受事實。
接下來是一連串對著空氣的自言自語:
『我的乾眼症,妳終於爆發了嗎?』
『哎呀,我們好不容易也和平相處了這麼久時間呢!』
『怎麼... 就這樣發生了...』
『......』
語落,還是得想想辦法,想像每次晚上閉著眼睛抹黑起床,到房間走走晃晃的場景,其實也不這麼害怕了。
恐懼是因為對周遭環境的未知,但每天生活的地方,只要稍稍留心,還是能夠發現一些脈絡。比如這邊好像是書桌、那邊好像是床鋪——這時,內心突然暗自慶幸房間小小的真好,一接觸就有收穫。
在步步驚心地摸索與探險的過程中,很意外的,充滿意想不到的有趣跟新奇呢!甚至還恍然大悟的發現,原來這就是我房間?
不過快樂有時就是消縱即逝,妳最後,還是要面對現實。
嘗試拿起手機,喚醒它、可是,我要怎麼打電話?開LINE?但害怕視覺正常會發現自己做了蠢事,還是在想想其他辦法好了。好懷念以前的室內電話啊!按鍵位置那麼明確,還有印刷的立體感,一定不會撥錯號碼的。啊!我知道了!客廳,那邊有家裡唯一一台室內電話。
一瞬間忘記自己真的『盲目』了,腳步過於輕快偶爾會伴隨悲劇,跌倒了...但還是小小開心了一下,因為大家好像都去上班了,所以旁邊都沒有人?沒有任何動靜。
先用雙手感受一下,除了地面,附近還有什麼東西,似乎什麼都沒有。為了避免二次悲劇的發生,還有安全起見,爬起來之後靠著牆走過去好了。
我不知道以前可能十秒就可以到達的地方,原來這麼遙遠。
終於,摸到了室內電話,用以往的慣性姿勢,將話筒夾在左肩,再用雙手稍加確認了按鈕上數字的位置,一鼓作氣撥了出去。
『嘟嘟嘟嘟嘟——』內心暗自祈禱對方快接電話。『您好——』再對方接通後,描述了現況,也順利請了假。
雖然解決了一道難題,可是問題總是不斷發生,它從未間斷過,就像現在,意識到自己不知道有什麼事情可以做...
放空吧?好像也很久沒有好好靜下心來了?
說也奇怪,平靜了一段時間,不安感終究還是蔓延全身,看來是真的習慣用忙碌填滿生活地每一個縫隙了吧?
念頭一轉,想想這些日子,淡淡的笑了,有方向和目標,很充實;偶爾適度獎勵一下自己,像這樣什麼事都不做,也很好。
在看不見的期間,其實好處多多,可以讓妳察覺平常疏忽掉的人、事、物,可以在空白的時間,讓自己好好歸零;可以在抽離的時候,好好反思自己的人生,想想妳真正想做的事是什麼;可以在探索的過程,更加留心房間的佈局,是不是有些東西可以處理或歸位。還有最重要的,最深刻的體悟,健康不顧好,就真的會盲目了啊!
想著想著,有點累了,睡一下吧。
再次睜開眼,眼前畫面一片清晰,我頓時鬆了一口氣,幸好,只是一場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