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邂逅往往是跨越語言、突如其來的。
在中國大絲路旅行的火車上,最好述說這段跨越語言之間、人與人的連結故事。
充滿著不同的氣味,嗅覺最先到來。
它正時時刻刻提醒我們,朝暮相處17小時的鄰床室友平常多久洗一次澡!?
原以為旅行的放任自由,在這沒辦法選擇室友的時刻,也只能接受自由的本質是你與周遭的人們共同創作的。
『至少不要羊羶味這麼重好嗎?』嗅覺穿越時空,揮之不去的記憶。
在古老絲路的旅途上,人種絕對是最大的亮點。
你可能在其餘的五個鄰床,同時遇見帶著白色小帽的長者、腳臭且大嗓門的大媽、GAP YEAR到東方帝國闖蕩的金髮老外,以及「不為什麼」只以壯遊為名的中國大陸驢友。
有趣的是,當夜幕低垂,你闔上眼。被下一個吆喝吃飯的廣播吵醒時,身旁的鄰座面容也換了個色。
坐在身旁的人一站銜著一站各有不同,從其語言也感受到色彩的變化。
像是從紅色毛語錄重口音的共產黨員、操著綠色色彩的維吾爾人,到一說出口怎麼也猜不出半個字句的伊斯蘭教徒。
一位帶著白色小帽的老翁,是與我鄰座最長久的異國朋友。
他一上車就用著阿拉伯語想與我對話,並用手對著窗外不斷比劃。酷似有急事的緊張到手舞足蹈,但我依舊不解跨越語言的隔閡,該是用怎樣的方式來溝通。
於是,他用了2小時56分鐘的等待,我試圖從他的舉手投足,想要推倒上帝造的巴別塔帶給人們的懲罰。
終於,老翁望向窗外沉默了一下,像似感受到呼召,忙向著窗外跪下,以阿拉的方向開始了朝拜。完成了以後,老翁轉向頭對我比了比,好似告訴我說:
「這是他的信仰和時間。請問,可以幫我提醒一下時間嗎?」
語言突破了隔閡,以神之名,巴別塔倒下了。
而我知道的是 :『原來手錶不是阿拉真神所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