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和朋友訊息聊天,我發現他心中的那份溫柔更加內斂了。後來得知他這半年來經歷許多,方有如此轉變。心疼之餘更多的是替他開心,因為我們都明白了一點,「死亡」之後的總是新生。無論是情感的死亡,或是生命的死亡。
聊天過程中他向我提起:「我以前很討厭西部的海,我覺得髒髒的,但後來發現,西部的海岸,是最溫柔的,包容了很多東西。」這段話讓我的心頓時間柔軟許多,於是回他:「外在是我們的投射,所以你一開始覺得髒,也許是你某種程度上的厭惡自己。但你後來覺得他很溫柔,是因為你本來就很溫柔,只是自己沒有覺察。」
後來他說道,說不定是我開始接納某方面的自己,所以才有改變。我笑了笑極為認同,其實這就是與自己和解的過程。一些悠遠的回憶再度浮起,曾經倔強、逞強、哀傷、厭惡的,回憶。
與自己和解
讀書時期借住親戚家,也許是因為無法狠起心「叛逆」吧,所以總在一些小事上為難自己和親戚。真的是一些很小很小的事,但當時的我根本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有這些行為,只覺得自己很委屈。現在回想,才知道其實是當時的自己太無助了,只好藉由一些行為來求助。然而當我鼓起一點點勇氣發出求救訊號時,卻沒有任何人發現。我只好放任自己,在那一片漆黑的夜,無聲哭泣。
多小的事呢?小到說出來你們會笑的程度。比如,餐桌上出現番茄炒蛋,他們要我吃點,我堅決不吃,說自己不喜歡、不要、一口也不吃!事實上,當時確實是真的不愛吃,總覺得食物裡鹹甜混合的味道很怪。又比如,生日時,他們買的蛋糕。一樣的,堅決不吃,因為我不喜歡蛋糕啊!
後來的後來,幾年過去。才知道當年的自己,不過是藉由這樣「小小的」反叛來求救,吸引大人的關注吧,還有穩固自己心裡那小小的、殘破不堪的堡壘和自尊心。這些都是回顧往昔所獲得的領悟,雖然現在想起這些還是覺得傷口隱隱作痛,但我感覺傷口已經慢慢結痂了。因為一些從前我無法想像的轉變正在發生。
在這裡跟你們訴說種種,分享我的故事,這是從前的自己始料未及的。這一切都是因為接納了那個哭泣、反叛的過去,所以改變才應運而生,甚至過往的不堪轉化為成長的養分。可能就像泡茶的過程吧,滾燙的熱水如過往我們所經歷的考驗,那些糾結的茶葉,最終因同自己的和解而逐漸紓解、散開來。最後泡出一壺好茶,而這「回甘」的茶你甚至可以與人分享,讓對方也能因為被理解而不那麼痛苦。
小小的痛苦也值得被照顧和理解。如果感到痛苦不堪的話,大聲求救吧!就算我沒聽到,你身邊一定會有人聽到,就算身邊沒人聽到,你的心知道。好好安撫受傷的心,所有看似失去的,都會以不同形式來到你身邊。因為死亡之後的總是新生嘛!比如說我居然成為愛吃蕃茄炒蛋的人了!(錯過了好多年啊~泣
利用星空素材和我拍的照片做的圖。「只要稍微留心,走出限制,其實就連腳下都有一片星空。」想表達這樣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