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是年輕呢?年輕大概就是一瓶剛開蓋的汽水,掀起瓶蓋的瞬間,嘶嘶聲隨即溢出,還未送到嘴裡去已感受到那份活力。年少氣盛的,可能還會冒出氣泡,衝勁嘛。
不過,開了蓋的汽水,放久了,那道氣便會洩。洩了氣的汽水,再也無法回到氣泡炸舌的那刻,氣泡為味蕾帶來的刺癢感也蕩然無存,瓶身的倒汗水跟瓶口的飲品混和後,只剩下被稀釋的元素週期表味道灌進口腔…
淡而無味。
又到放榜的日子,回想起自己經歷過的放榜日,屈指一算,原來已是遙遠的某年仲夏,汽水都放涼至室溫多年。
記得那天,我第一次見證人情冷暖,第一次體會世態炎涼,第一次親身感受到社會的現實和殘酷,第一次在崩潰的瓦礫中嘗試拾回自己…事實是沒有人可以幫你,也沒有人幫得了你,靠的就只有你自己。
啊,對了,我也是第一次明白到人生就是一趟只屬於自己一人的旅程。
成績單嘛,說句實話,要不是每次見工要影印一遍的話,我都慚慚忘掉紙上的數字,不管是年份還是等級。人生是屬於自己的,執著眼前由別人賦予和詮譯的所謂「意義」,怎樣也說不過去。嘗試打開心眼,信我,你會看到更多、看得更遠。
「不好意思⋯」
小伙子一邊在升學指南上劃記號,一邊打開汽水瓶的拉環,氣泡險些濺到我的熱檸水中,他連忙道歉。
「沒事,反正世上有熱檸樂。」
但願你的汽水才剛開蓋,氣泡還會滿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