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想／早餐

人的記憶果然有時不太可靠，太遙遠的記憶會融合成一個概念，許多細節都已經不再清晰，剩下的是朦朧的場景跟模糊的人影，還有一些似是而非的話語。

上一次見到J跟B應該是好幾個月前吧，但被問到的時候，總會不小心脫口而出：「欸，根本好幾年沒見面了吧！」然後被拆穿的時候只好尷尬的笑，笑得就像十幾年沒見面的朋友一樣。

我們約在某個早餐店，我點了一個蘿蔔糕，B點了一個鮪魚蛋吐司，我們都喝了綠豆沙牛奶，有點太淡。J把做好的餐點送了上來，因為他是早餐店老闆，算是第二代，但一問之下才發現薪水比在隔壁的超商打工還少，賺的大部分錢就像父母過年時的承諾一樣，都被幫忙存起來了。

一邊吃著早餐，偶爾聊聊近況，包括工作、感情、人生，聊的淺淺的但卻有裂痕的那種，總以為自己小心翼翼說話不想引起對方不適，但就是有那麼幾句話見縫插針，然後每針都能見血。

我說也許我想轉行，想找找有沒有兼差可以先做，J的表情諷刺，然後訕笑的說：「想？只有想？找到了沒？」我有點驚訝，因為在自己腦海中的想法都是傑作。說完後J又毫不在意的去接待了下一組客人。我有點緊張，因為有時我的確太沉溺在裡面了。

回家時，我跟B站在機車旁，稍微說了一些其他的近況，包括不能碰觸的部分。B是個感性的人，他也告訴了我他與他的事情，然後眼眶泛淚。跨上機車之前，B只笑著告訴我：「先對自己好，才能對別人好。」我發誓我在書上、手機上、網路上看了一百次這句話，但第一次覺得我真的該對自己好一點，例如到一個晴天的地方，淋一場雨，生場大病後有點過敏的痊癒，喝瓶啤酒後跟自己道聲晚安好好睡覺，也要好好吃飯。

差點忘記，我的蘿蔔糕應該是有加蛋的，但也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