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臺灣國產遊戲假如是要主打恐怖驚悚類型
先前赤燭團隊製作的《還願》
登上知名遊戲平台Steam排行榜
又因你吧媽七事件的政經力量被迫下架《返校》、《還願》、《夕生》此幾款遊戲之所以能夠獲得遊戲玩家共鳴
最主要的一大因素是能引起人的共感
而共感又該如何引發?
稍微注意到時代背景:這三款遊戲的共通點皆發生在
國民政府統治時期
生不逢時草菅人命—返校與夕生(社會事件、時代背景)
返校發生在學校的場域
造就時期的影響造就社會的動盪不安
舉報機制、壓抑的社會氛圍、國民政府時期的課綱
結構性的壓抑不安氛圍籠罩人心
不指涉特定身份、不針對身份地位
每一個人皆有可能在這種氛圍中
自己所屬的群體或是關係都可能在一夕之間分崩離析
夕生的世界觀設定在台灣的某一個小村落
因為二二八槍擊事件
使得國民政府派軍隊來台
各地起義反抗
小民曲身躲藏
英雄血灑鬼島
夕生與暮生因撞見軍隊槍擊白色恐佈受害者的畫面
父母、弟弟因自己無心的舉動導致家破人亡
即便遊戲的場域發生在截然不同的地方面貌
卻為不同地方、不同人們、不同關係
青天白日滿地紅的餘波蕩漾直至當下
披偽鬼怪實裝人心—還願與夕生(民俗傳說、神明鬼怪)
在驚悚恐怖類型的遊戲中
都會出現特定形象的敵人
通常以怪物或鬼靈的可怖面貌來攻擊我們所操控的角色
但隨著遊戲的探索與謎團逐漸被一一揭開之際
面對鬼怪時我們會刻意逃開內心的不安焦慮
也會模糊了對於恐怖的形狀與本質
但當我們停下來直面可怖時
才發現那個面貌來自於你或源自於你無力面對的結構性焦慮
在返校、還願、夕生三款遊戲
會出現在家中供奉神明祖先的大紅木桌
上面擺放著燭台,燭台上微弱的火苗微亮了暗房
返校的祭拜神明是一次存檔來保佑自身平安
還願的神桌則是供奉自己的虔誠來換取願望
夕生將祭拜神明作為對政府威權低頭的隱喻
所謂的神明源自於生存不公世界仍舊相信良善內心
遇到社會上的妖魔鬼怪還是會用手護著心底的微亮
情感認同裝載於日常-還願與夕生
遊玩這些遊戲的玩家
通常會在遊戲體驗的過程
會驚呼連連
『我小時候的家就是這樣!!!』
『我家地板也是這樣!!!!!』
『這個香吉士杯子我也有用過!』
『我媽也超愛明星花露水!!!』
對於一地的情感來自於認同
而集體意識則產生於『我們』
如我們說著一樣的語言、用著一樣的物件、活在一樣的環境所形成的一種基底,而那個基底建構身為台灣人的生活
紅磚建築是我們過年初二回外公外婆家的回憶
明星花露水則是我們自己媽媽年輕時會使用的化妝品
紅燒獅子頭、金桔排骨則是圍繞在與家人晚餐時間
幹你娘KMT則是我們遇到歷史傷痕則會提到的話語
(PTT、Twitch的觀眾尤其熟悉)
這些證據物件氛圍情感味覺指向堆疊我們的情感與意識
也證明了我們的的確確土生土長是台灣人
無能為力對抗的遺憾—返校、還願與夕生的遊戲機制:走路
遊玩返校時有一個廣為人知的口號
『屏住呼吸慢慢行』
這是來自遊戲中的一個教學指示
遇到鬼怪你無法拿起武器進行對抗
遇到神魔你沒有無邊法力決一死戰
你只能沿著牆角
你只能躲在草叢
你只能低頭向前前進
假使被發現、被抓住、被看見
鬼怪會勒著你的咽喉奪去你的性命
這個處境不就如同處在對政治時事避而不談的台灣社會現況
遇到不公我不能對抗
即便我想但我無法發聲也只能默默承受
遇到不義我不能舉發
假如被他人視為『多管閒事』或自己身陷囹圄
不僅賠上自己的人生還害自己所愛之人的性命
只能像老鼠般地存活
低下頭只為一條活路
我只能承受但我無力反抗
在浮沈的時代
掙扎是我沒有選擇的唯一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