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來在大學同學的對話討論群中看到同窗的父親駕鶴西歸的消息,不禁又觸動了那年先父離去的種種。
那時候在美國獨自一人攻讀學習,課業上其實難度並不高,畢竟已經有了十來年的社會經歷重入校園,自然在實務上見多識廣,書籍裡許多理論知識都能用許多工作上的經歷得到驗證與理解,但真正難處在語言的隔閡。畢竟不是使用外語思考的原生習慣,在閱讀教材已經速度夠慢,還要想辦法吸收後透過語言表達出來以及透過文字輸出,耗了許多精力確往往沒有得到對等的回饋。
或許父親也知道這些背後的心境,於是在期間都沒告知自己關於病情的消息。直到課業結束自己到了大學同學在其他城市的住處同住一陣子時,才知道他早已被醫院發現癌症,且還是第四期,通話之時已經電療與化療過,還剩下幾次的療程。
先父說不必刻意趕回家裡,要自己安心完成在海外的規劃,畢竟回去也幫不上什麼忙。
話說的容易,但從未思考過至親面對死亡這件事情。每日渾渾噩噩,有一天跟同學借了車一早就出門,偏執的一直開一直開,沒有特別目的地,就是想一直往不知道的方向駛離。開過無數的高速與鄉間道路,途經河流草原,突然見到一座山。
車子停了下來,拿出畫質很糟的手機拍了這矗立在平原的一座山景。想到這一生都倚望著父親的背影前行,儘管如同多數亞洲家庭一般沒有多親暱的父子關係,但在心裡的深厚依戀是無法抹滅的。
幾個月後回到家裡,見到父親已經被病情打擊到有虛弱感覺的身影。但他依然故作堅強的談笑風生,可是身上的病痛以及歷經手術造成的怵目驚心傷口,根本無法迴避。又過了幾個月,在很快的變化下離開了我們。
來不及悲傷的情況下,簡單的儀式送別他。未來就是每年的靈前上香,直到十多年過去了,才逐步釋懷。此時聽聞同學的父親剛剛離開,只能勸慰他多保重,這巨大的心理傷痛也只有當事人才能自己化解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