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在你心底的名字] 例外（完）

　　本文為電影《刻在你心底的名字》院線（Netfilx）版衍生，ＣＰ是張家漢＆王柏德，但設定為平行世界的「ｉｆ」，以張家漢為視角，可能有ＯＯＣ（OUT OF CHARACTER，脫離角色性格），還請斟酌慎入。

〈例外〉

　　喜歡一個人，就要對他很好很好。

　　張家漢一直都這麼想，所以也一向這麼做。

　　但有的時候是例外。

　　「你怎麼沒叫我？」

　　他連生氣都很可愛。看著張牙舞爪的Birdy，忽然浮現的念頭讓張家漢加倍愧疚。

　　「你睡得很熟，所以我……」

　　Birdy聞言垂下頭，看起來有點無力：「……我去閉關了。」

　　「早餐要送進去嗎？」

　　「……好。」

　　「要記得吃喔。」

　　「嗯。」

　　星期五與星期六的交界，張家漢失控了。

　　這半個月他們在輪流趕期末，各自功課最重的時候也在能力所及互相支援，這段時間他們常常各自在房間忙，同居一年彼此邋遢或低落的樣子也都見到習慣了。當該做的事像一朵逐漸擴增的雲在頭上盤旋時，張家漢只能隱約察覺屋裡的Birdy在或不在而已──但他並不擔心，反正再怎麼忙，只要能在一處，他們都會一起吃飯，一起睡覺。即使是十五分鐘從零變出培根蛋燉飯（而且很好吃，不知道Birdy到底施了什麼魔法），看著對面Birdy的眼睛，邊吃邊聽他講話的神情，張家漢都有種充飽電的感覺。

　　到了星期四，好不容易期末考週終於告一段落，一起吃過飯，張家漢洗過碗後看到Birdy還沒進房間，周圍是各色裁好的紙，他坐在旁邊問道：

　　「你在幹麼？」

　　Birdy把手上剛折好的成品遞給他，「計時一下，拆拆看。」

　　那是一個大約手掌大小的紙星星，微微浮凸像可以隨著空氣轉動的風車，精緻得只能捧在手心。張家漢依言用電子錶定時，試著拆了一個，因為不大，層層疊疊的又怕折損星芒，超過一分鐘才拆開。他才拆完，Birdy又遞給他一個心型的，這次十秒就拆開了。

　　Birdy就在旁邊看著他拆，末了摸著下巴說：「好像太極端了吼？」

　　「這要幹麼啊？」

　　「星期一拍短片用的道具。我們只有一分鐘。」

　　他聽過Birdy敘述情節，「……主題是思念的話，星星比較好吧？」

　　「對啊，但時間很短，拆的特寫要暫停得恰到好處。」

　　之前太忙，感覺很久沒有看到這些表情了。張家漢很想伸手，但不敢亂來，只能撿起地上拆開來的紙，試著重組回來，「……好複雜，你什麼時候會的？」以前上課傳紙條還只是對折又對折而已。

　　「學姊丟影片要我試囉。」

　　「嗯，有沒有其他方法呢……」

　　兩人研究改良了一會，然後互相比較，好不容易調整到滿意的程度，張家漢成功在五秒內拆開星星後，抬頭看見Birdy專注凝視著他的眼睛，理智線一拍斷掉就親了過去，Birdy連聲「誒」都沒有，就被他壓到沙發腳邊吻了很久，直到腦子裡的空白被「好了」打散才停下來──然後發現自己的一隻手已經摸到衣服裡面去了，觸掌灼熱，一一喚醒方才逡巡的溫差和顫抖的密度，但也只能乖乖離開，去摸相對比較安全的後腦。Birdy平復著喘息，摟著他的腰，閉著眼睛道：「你忙完了……可是禮拜六換我要趕大報告。」

　　「……喔。」

　　「要忙到下禮拜三。這段時間要拜託你了。」

　　「嗯。」

　　他應該很累了。從男友軟綿綿的肢體動作意會到這點，張家漢沒有再動，像平常放懶一樣在地板上互相擁抱，胸膛起伏的吐息化成溫熱的泡泡聚集成比初夏稍暖的風，調整瞬間過高的體溫，呼吸也恢復諧和。

　　接下來Birdy都要閉關，所以他做好了心理準備，去買了兩天份的食材包括最近很紅的石斑魚片，依約去見大姐，收下要給他們的生鮮鮭魚──說是「之後柏德要去打工付的酬勞之一」──用鰹魚醬油醃過後和高麗菜冰鎮加上生雞蛋配飯，看著Birdy連話也來不及說就迅速吃光光，讓他覺得一天的疲累一掃而空。只是，星期五晚上他比較早上床，原本想等Birdy洗完澡，但不知不覺就昏昏沉沉了起來，直到Birdy回來，在他回應「晚安」前吻了他。

　　睡前親吻是常事，他原本習慣性地張嘴回應，漸漸接觸的範圍就開始擴延、共振，剛穿上的衣服成了阻擋，身上新洗的柑橘香則是指引，當他意識到Birdy為什麼在浴室待那麼長的時間，就被體溫和氣味灌醉了最後一絲理性。

　　也可能是他沒有聽到拒絕，或者「好了」──他記不清楚了。

　　所以第二天早上比Birdy還早醒來時，張家漢的內心充滿愧疚，按原訂去做早餐，雖然已經到了Birdy該起床的時間，他卻沒有醒來，而自己也捨不得叫。張家漢想，Birdy總要吃早餐的，他把早餐做得差不多了再叫，他盥洗完吃過，就可以一直忙到吃飯時間。

　　結果Birdy乾脆連早餐也不一起吃了。他本來擔心Birdy會忘了吃──還好餐盤送出來的時候是空的，把三明治切成小塊可以用叉子吃是對的──他才鬆了口氣，卻覺得失落又懊惱。

　　為了不讓自責控制一整天，他整理好期末結束後亂七八糟的書籍，自己到頂樓練曲子準備期末系學會的表演。中午Birdy還是沒有出來，他就把早上燉好的雞肉咖哩烏龍麵悄悄送到他的房間，自己在屋裡打掃，接近傍晚的時候還是覺得有點沮喪，就出去公園跑了兩圈，然後去賣場一趟。

　　等到他回家，正盤算著晚餐要煮什麼時，卻聞到魚湯的香味。他打開門，看到Birdy站在廚房裡，聽到聲音回頭看他，又轉過頭去，「你回來啦，等一下就可以吃了。」

　　「啊，嗯。」到底是尷尬還是害羞，張家漢此刻也說不清楚。想說先把買回來的生鮮分類後去洗澡，便先走到餐桌，已經擺了兩盤咖哩蛋包飯，還有一顆紙摺星星。他看了在廚房忙的Birdy一眼，迅速把紙星星小心拆開。裡面只有三個字，卻不是「對不起」或「謝謝你」，而是……

　　他跑去廚房的時候，Birdy碎念著「很熱誒」，「我也都是汗啊」，「那你還抱」但沒有掙開他。耳朵脖子那裡真的很熱。張家漢心裡想著，閉上眼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