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1年22歲的海明威(Ernest Miller Hemingway,1899-1961),帶著新婚(第一任)妻子來到巴黎。他們貧窮卻快樂,相信靈肉合拍的彼此將攜手一生,但這份美好寄想卻因一群「有錢人」出場而逐漸分岔,最終背道而馳。
這份未成的遺憾被記在《巴黎,不散的饗宴》終章,此後海明威相繼與三名女性締結婚姻關係,並與更多女性發展不純友誼關係。但那一年還不是這款走向。
如果,有兩個人彼此相愛,幸福歡樂
其中一人或者兩人工作很有成就, 別人自然會被他們吸引
就像候鳥夜間被強大的燈塔召喚
若是這兩個人如燈塔般堅實,那麼受傷的是候鳥,而不是他倆
那些以幸福和成就吸引人者,通常涉世未深
他們不懂如何避免被碾,如何逃生
他們常常沒能了解那些善良、迷人
有吸引力、惹人愛、慷慨、體諒的富人
那些富人其實也沒有什麼壞習慣
他們把每天都活成一個節慶
只是他們所經之處,就吸盡所有養分
留下的殘景比匈奴鐵蹄踐踏過的焦土更荒涼
據《
巴黎,不散的饗宴》所述,有段時間海明威與妻子來到山區生活,他們有一位名為「導航魚」的朋友,海明威說自己信任他就像信任「地中海水道航行校正指南」或《布朗航海年鑑》(Brown s Nautical Almanac)──以這兩本書做對照應該可以讓熟悉海洋的朋友,更能設身處地地理解這份信任,但可惜菲比並非海友,無法瞭解其信任程度。但就是基於這份信任,且導航魚跟著有錢人一同現身,因此海明威與妻子便自動解除防備。
《布朗航海年鑑》(Brown s Nautical Almanac)
接著海明威(彷彿中蠱似地)被這些有錢人的「魅力」收服,成為一條盲從的獵犬,見到帶槍的人就跟著走,甚至大聲朗誦作品給他們聽──作家的墮落極限──當有錢人說:「太棒了,恩內斯特。」海明威就立刻搖起尾巴,卻從不曾想「如果蠢蛋都喜歡,那麼它應該有問題」而這才是一名專業作家應該想的,但專業作家根本就不該把小說讀給他們聽吧!?此外,還有另一名有錢女子以經典伎倆介入海明威夫妻之間。
一名年輕的未婚女子成為一名已婚婦女的閨蜜,並且搬去跟那對夫妻一起生活,天真無邪但處心積慮地想嫁給那位丈夫,那位丈夫是一名作家(也就是海明威本人)在每日忙碌的工作結束後,便有了兩名魅力女子相伴,於是,這個家不再是兩個大人帶一個孩子,而是三個大人。但是!真正的邪惡都是從純真中開始。日復一日地享受齊人之福,不去多想,一天拖過一天。
這名閨蜜就是寶琳.菲佛(Pauline Pfeifer)之後成為海明威的第二任妻子。
我們在巴黎的第一階段就此結束
昔日的巴黎永不復返,但巴黎永遠是巴黎
巴黎變了,你也跟著改變
我們沒有再去弗拉伯山,那些有錢人也沒再去。
你待過哪款巴黎?
巴黎,確實有股力量。但造就這股力量者絕非僅是地點本身,而是曾經生活在這座城市的人們
以其「磷光」共構神話「靈光」,白話來說就是「
燃燒自己(骸骨)照亮巴黎」的概念。甚至喬治.歐威爾體會到的那種
貧窮底層的巴黎,都能成為巴黎的魅力。1950年海明威寫給友人一段至今依然不斷被引用的名言「如果你有幸在年輕時待過巴黎,那麼巴黎將跟隨你一輩子,因為
巴黎是一席不散的饗宴」。在歐威爾的現場則是
──巴黎是一場又一場無盡的勞動苦役。
感謝上帝,菲比待過的巴黎(其實只有幾個月)以及在巴黎遇見的人們都屬於善意滿滿的類型,無論是純粹旅行或工作,總有人願意對我釋出善意,因此那些在法國的日子大多令人感到舒心。但這些善意並不是別人應該給予的(千萬不要認為他人的友善是裡所應當的喔~因為沒有人「應該」對你好),而是因為對方願意菲比才能受惠,所以每次菲比都是懷著無限感恩收下這些恩澤。
菲比搭上 BUSTRONOME 巴士,一邊用餐一邊被載著遊巴黎
我們很窮,但很快樂
菲比(自己覺得)生活過得滋潤,但這絕對不是因為我有錢──想讀的書基本上都能讀,想去的地方基本上也都可以去,日常吃的用的也大多和自己心意(對了,菲比有個習慣就是不喜歡的就不帶進家門,例如因物質過剩而生產的各類贈品),雖然除了與家人互動外並不積極社交(菲比不參加任何開幕,多人場合也不主動前往),但身邊依然有許多年齡跨距超過30歲的親心好友,這些朋友對我的大恩大德只能用「大恩不言謝」一言蔽之──反倒是因為我沒有錢,才能被這些善意填滿。有錢與否和是否幸福並非完全正相關,《
巴黎,不散的饗宴》中海明威說的也正是這份體悟。
巴黎永遠寫不完
每一個在巴黎住過的人,都有不同的記憶
不論是什麼人,不論巴黎怎麼變
不論去巴黎多容易,多困難,我們總會再回巴黎
不論你帶去什麼,總會得到回報,巴黎永遠值得眷戀
這裡寫的是早年在巴黎的那段日子
那時我們很窮,但很快樂。
《巴黎人的巴黎》內頁 皇家宮殿(Palais-Royal)
Claude Ponti 的巴黎
無論您是否曾經造訪巴黎,克羅德.蓬蒂(Claude Ponti,1948-)的《巴黎人的巴黎》應該可以作為您造訪(或回訪)巴黎的嚮導,這本圖畫書真的非常優秀,知性感性全都具備,並且每張圖畫都極為美妙。
1990年3月至1991年6月,蓬蒂將其巴黎散步風景發表在每週出刊的《巴黎快報》(L'Express-Paris)後集結成冊出版《巴黎人的巴黎》(Paris),其內容彷彿一場白日夢式的遊走(本書感性之處),從巴黎皇家宮殿(Palais-Royal)到蒙蘇里斯公園(parc Montsouris),沿途行經聖馬丁運河(canal Saint-Martin)以及一些著名的或鮮為人知的景點──這本書完全就是巴黎行家行程!因為蓬蒂在巴黎生活已經超過30年(雖然他並非出生巴黎)。
(Ce livre rassemble des dessins et des textes parus dans l'Express-Paris entre mars 1990 et juin 1991. C'est un voyage en forme de rverie dans Paris, du Palais-Royal au parc Montsouris en passant par le canal Saint-Martin, travers des sites clbres ou mconnus. Claude Ponti est n en Lorraine mais vit Paris depuis trente ans.)
皇家宮殿與 Daniel Buren 著名作品 Les Deaux Plateaux
《巴黎人的巴黎》中有旅行團觀光客必走景點,也有巴黎人才會去的私房景點,但無論何處只要願意與之相遇,那麼任何地點都能成為您的心之所繫。
《巴黎人的巴黎》內文節錄
巴黎是一座森林。由人行道、大樹、迷 宮、騎馬道,驚喜和危險交織構成。
透過雲隙灑下的陽光底下,街道的名字早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氣候帶來的特殊魔 法,不論是在水邊、丘陵上、老市區的中心或公園旁,它隨著地點而改變。這是一座神奇的森林到處充滿了幻象、鬼魂和荒誕的情境。
在這座森林裡,有長著條紋的柱子、放牧在草地上的海鷗,還有拖著車的驢子、 偽裝打扮的孩童們會經過你的身旁。你只 需抬起頭,就會看到像船桅的煙肉,繫著粗重的纜繩,等候啟航。
和世界上其他的森林一樣,這裡也有一 些顯著的里程碑。
凱旋門(L'Arc de Triomphe)、艾菲爾鐵塔(Tour Eiffel)、協和廣場(Place de la Concorde)和聖母院(Notre-Dame),專門提供觀光巴士的導遊小姐負責哄騙觀光客,以避免他們和這個城市做真正的接觸。畢竟巴黎對這些睡眼惺忪的旅行者來說,太複雜多元。其實要感受這個城市獨特的光輝和活力,只需用自己的雙腳,在巴黎走上半小時的路,就足以驅散任何的悲傷。克羅德的畫對行走在這個城市的人來說,正是進入各種風景和夢境的鑰匙。他的畫充滿奇蹟,有栗樹、結著紅漿果的构 骨葉冬青、依附在石頭上的青苔,或是懸掛在聖母院後的葡萄藤,這些畫引導你的目光,看見所有公園和水邊的綠意。
皇家宮殿(Palais-Royal) 寧靜的像一曲18世紀的音樂,人潮都聚集在更靠東的波布荷區(Beaubourg),而且全圍著觀看噴火、 吞劍表演,或在賣雜貨的小販身邊。那裡 的咖啡館人聲嘈雜,郊區特快車不時發出 巨響。但是只要穿過一條街,你就可以沉 浸在瑪黑區(Marais),感受到那裡特有的 神秘氣氛,連噴泉都顯得寂靜無聲。
再往南走,來到拉丁區(Quartier Latin), 這裡是巴黎中世紀時的心臟,至今仍頑強地抵抗所有現代化的攻擊。她表面上接受了服飾店、麥當勞,但在石頭與樹木的保護下,她仍會不時發出抗議的怒吼,並將堅持到永遠。往北走,氣氛又不一樣了, 這裡的運河帶有一點中國式的詩意,滑過聖殿騎士團寺公園(Square du Temple)裡的迷你池塘,和瑪納運河(Canal de la Marne)邊的海關。再往下走,來到第九區。這裡是巴黎的精粹,有雕刻細緻的門面、圓形廣場、細窄筆直的道路、玫瑰玻璃窗,像畫一般的區域。
十三區像是走訪外地,樸實得多。從植物園到義大利廣場(Place d'Italie),有一種特別靜的氣氛。不過,巴黎本來就融合了各種情調。 塞納河谷地(Vallée de la Seine)是這個永恆城市的回音,她千瘡百孔的傷痕、瘋狂的歷史和閃爍不定的小小亮光,所有被遺忘的東西,都順著河流到這裡。 布伊莎克(G. B.)
義大利公路
南方公路(Route des Sud)穿過十三區,經過植物園、老鼠山(蒙蘇里公園(Parc Montsouris)有時會被直譯作「老鼠山公園」),或鵪鶉丘陵(Butte-aux-Cailles)的迷人小巷。如果要從這裡逃離,有很多路可以選擇。
植物園一直試圖想說服我們,不需要離開巴黎也能感受到熱帶的暑氣。籌畫這場騙局的先是布豐(Georges Louis Leclerc de Buffon, 1701-1788),然後是傑斯宇(Antoine Laurent de Jussieu, 1748–1836)和畢許柯育(Jean-Charles Pichegru, 1761- 1804),就這樣持續 了360年,直到1795年,有一名以戰爭名義出遊的旅人帶回第一批大象為止。而長頸鹿則要到1826年才出現在巴 黎。走在溫室、關爬蟲類的發臭房子和迷宮小路裡,此時人們只能忙著管束孩子,因為通常這時他們已經完全不聽指揮了。
儘管傷痕累累,十三區仍算一個保留區。往荷許霍廣場靠近氣氛變得沉重起來,無疑是因為這裡曾是一個巨大的戰時掩埋場,也是走私者的小道,並且 有許多老鼠山的鬼魂傳說。曾有許多精神正常的人信誓旦旦表示在草地一角見過鬼魂,據說這意味這些人幾年內就會死亡。老鼠山公園,一個極度令人迷惑的神秘公園。
這廣闊而寧靜的草坪,帶著香甜美夢的深呼吸。底下的跑馬場,往日是沉沒在湖底。這尊空的基座,看來是等不到它的雕像了。一個指著南方的標竿,越過了巴黎古老的子午線。 這些松樹,在天空描繪出某些訊息。靠著這些有效的工具, 老鼠山公園成了一個夢境,在這裡我們都成了做夢的人,卻全然不自覺。
後面是法蘭西維克桑高原(Plateau du Vexin Francais),前面是塞納河谷地。這是片讓人好整以暇的景色。 有人說,在某些罕見的時刻,水面會出現塞納河流經城市的倒影。
於是我坐下,等待聖母院經過。
杜樂麗花園(Jardin des Tuileries)那日陽光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