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域性十足的自我介紹
小時候,在外面需要向阿叔、阿伯自我介紹時
不知道是不是龍潭人地域性比較強的關係
按照慣例通常大家都會先說自己住哪裡
然後才說是誰誰誰的小孩
銘宏在
《畫說寶春姐的雜貨店》首篇所言菲比完全認同,但正確來說應該是「後知後覺」地體悟,因為菲比小時候確實也這麼做了,但卻從不自覺,直到讀了《畫說寶春姐的雜貨店》。
如果你也曾經不知不覺(或無感)地過日子,那麼非常建議可以試著讀讀銘宏的創作──圖或文均可,因為銘宏是圖文雙棲創作者(兩者表現俱佳),它們總能準準地在心裡投下幾枚小石頭,你彷彿可以看見某些漾出的漣漪,而那些就是你必須要去面對的人生功課,這樣說好像有點玄,但是銘宏確實擁有這種神力,不信的話,可以自己讀讀看,就可以知道菲比有沒有誇大。
回歸到這個充滿地域色彩的自我介紹。銘宏的回答是「
我家是隆興商店」或「
寶春姐是我阿嬤」;菲比的答案則是「
我是三坑姓沈的」或「
我是大坪姓沈的」。為何會有這兩種說詞呢?這是因為(以前在菲比幼年回答時)三坑人常把我家當成大坪屬地,可大坪人又把我家當成三坑屬地,
但其實我家既不在三坑,也不在大坪,我家住在「新生路口」。並且有時候我會用更精簡的方式介紹自己,省略地點,直接說「
我姓沈」。當然,這種霸氣的回答只限三坑、大坪、石門水庫、石管局這一區內有效,因為當時確實那區只有我家姓「沈」。
民國52年6月20日埔里大成國校二年丙班合影紀念
沈爸爸在後排左四(左一二三較為嬌小,左五比爸爸厚實)
雖說記憶中菲比出嫁前確實住在新生路口,並就1984年一段自報家門的錄音聽來,我家確實住在「
新生路口」,但前幾天去看了一下公車站牌,才發現原來我家這站居然叫做「新村路口」!?
《畫說寶春姐的雜貨店》
誠如開篇所言,銘宏是位圖文雙棲的創作者,因此閱讀
《畫說寶春姐的雜貨店》除了可以享受銘宏優秀的繪圖之外,同時還能被他的文字擊中內心,讓「一箭雙鵰」現場演出來。
全書由銘宏作為一名「雜貨店」孩子的視角展開,開篇〈寶春姐是我阿嬤〉先為全書定調,再由發生在雜貨店內外的各種事件,逐步形塑徐家的價值觀與世界觀,並且運行書中反資本主義的正心氛圍,讓人讀來非常暖心。雖然菲比不太理解過去龍潭鄉曾大力推行的「品格教育」,但我想若真的有這種教育,那麼這本書應該足以成為該教育的教科書,因為只要在銘宏說的故事中實際走一回,應該真的可以提升一下自我品德。
其中〈十塊錢的約定〉就讓菲比瞬間落淚,因為菲比阿公正是屬於那個時代的人,那個時代的人懂得分享並湧泉以報,這種與如今社會氛圍逆向操作的行為真的很溫暖(如果這個世界讓你感到寒心,請速速去讀銘宏的這本書)。為保全閱讀
《畫說寶春姐的雜貨店》的個人樂趣,菲比在此就不論及故事內容。
以讀者意識重回文本解讀中心
菲比非常喜歡銘宏的
《畫說寶春姐的雜貨店》,本想正經專心寫一篇「保證好看文」,但不巧的是菲比剛好住在龍潭,故事場景離我的真實人生太近,因此在敲打鍵盤後,發現自己絕無可能寫出那種抽離式(客觀冷靜)的書寫。因此,這篇文字益發長成以濃厚地域口吻,加乘身為銘宏粉絲的心情(很菲比個人)的側寫。而這就是羅蘭.巴特所說言「
作者的權力逐漸消逝,讀者的意識重回文本解讀中心」。並且我認為就是因為這份書寫成功了,才能讓讀者進到敘事之中,與作者同步此曾心跳。所以,這篇文章就是菲比進入故事後的一場回聲。
誠如蘇珊.桑塔格(Susan Sontag)〈反詮釋〉文中所述──當我們面對一件作品時,我們不能忘記觸動我們內心的那個點,而一昧盲目使用盛行於世的理論方法去詮釋作品,並以為如此作為就是作品所給予我們的感受,永遠不要忘了Real art has the capacity to make us nervous。我們可以詮釋也應當詮釋,但永遠不要盡信理論,也不要輕易使用通則去詮釋,我們應當記住相遇的第一時刻與初心,並將其做為我們身為一名觀眾詮釋作品的最高指導原則。
關於菲比家在龍潭
民國五十三年,菲比阿公,沈引同先生舉家來到石門水庫水力發電廠任職,自此我們一家就在龍潭扎下自家的根,那年爸爸國小三年級。
此前阿公和阿嬤的家都在埔里(我們家的親戚幾乎都在埔里),阿公確定要來石門水庫之前把埔里的田產、房產全部轉至他弟弟(菲比叔公)名下,阿公對叔公說:「我要離開這裡了,這裡的東西全部留給你。」──阿公是不是很帥!現在誰能做到這樣?
來到龍潭的阿公一口五人,擠在一間昏暗小房生活了一段時間,之後靠著阿公做著兩到三分工作──上班時間在水庫上班,下班後去工廠做技師,再兼養白文鳥與蘭花(某段時間台灣很風行又快速崩盤的的投資)──我們才有自己的家,並且在菲比幼稚園時因道路拓寬,阿公又打了更多工,把我們家蓋起來。
阿公是位既固執又剛強的男子(也可以說超級固執),但正是因為他勇往直前,凡事超努力超認真的個人特質,才能帶領我們家走到如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