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主要處理的是新興小型宗教的問題,在小說裡被稱為懺悔教。懺悔教鼓勵人們對自己的人生懺悔,才能更接近上帝,以達到日後上升至極樂世界的目的。
小說以一樁撞車意外開頭,此樁意外與故事後續情節關聯不大,不過能在第一時間抓住讀者記憶,偏向工具性質。本篇裡的「我」也是劇情工具人,從真正的主人公品琴嘴裡問出故事,滿足「我」的好奇心。
「我」的另一個功能則是作為尋常世間的一個代表,展現外人的獵奇心理,對社會事件無止盡的廉價需求,伴著飯吃進肚子裡,好過著行屍走肉的每一天。
品琴的故事由一連串身邊人的死亡組成,最後結局也因最具懸疑性的爺爺的死亡洩露的漏洞而被揭穿。每一個死亡都伴隨著玩笑般的夢,鬼在夢裡活蹦亂跳、做出滑稽動作,說出荒謬話語,以抵抗真實生命逝去的殘酷,以及懺悔的無力。
文本所設置了兩大的謎題:1.品琴為何殺害懺悔教教主(此疑點很早就由作者拋出來);2.品琴何以能原諒肢解哥哥的殺手(此疑點是後期的一個高潮,翻轉了品琴角色給讀者的印象)。
在敘事順序上以上兩點由1至2,但解謎卻需要反過來從2至1。
品琴何以原諒殺手?本身原諒這個行為,就已帶出她對懺悔教的認同之刻骨銘心,也就解釋了為何前面篇幅多次描寫品琴對懺悔教的曖昧態度,雖然她本人認為教會對家人未及時得到救助而死亡一事負有責任,卻又自欺欺人地協助教會處理事務,似乎這才是一個得體的行為,以對照兄長的不屑,實則早已深陷教會之中。此處深陷並非由於她認同教義,而或許是因為延續家人的一種方式,也就能解釋,何以他能原諒殺手,因這是她能接受「為何所有家人都將離我而去」的唯一做法,似乎從這連續不斷玩笑般的死亡中,她終歸得到了什麼(原諒的力量嗎?)
既然如此,她又何以殺害教主呢?或許我們可以這樣看,她心裡的兩股力量始終未達平衡,於是這殺害的念頭便是一個意念的實現,她以教義原諒了殺手,同時又以殺害教主平撫內心裡對教會的恨。這是我所能想到的解釋。
爺爺空地下藏有鉅額財富一事,是故事裡的故事,或許是為了連結前後,如死佛一事,達到故事間微弱的串連,雖仍感突兀,卻不失趣味,且帶出品琴冷漠殘酷的一面,彷彿她成了裁決者,讓文本多了一個批判世人獵奇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