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你第一次找我放學一起吃晚餐是在學校附近的魷魚羹麵,沒錯,一點也不浪漫的晚餐。
那天也是我第一次對你說了謊,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吃羹麵。因為我的舌頭很怕燙,就算稍微吹涼,也經常在第一口被燙到,之後就吃不太出東西的味道。而且我吃不快,又不喜歡大家都吃完在等我的那種感覺。
看到熱騰騰的麵被端上桌,你便迫不及待地將調味料們擺到我的面前,說著一定要加這些才會好吃。殊不知我的心裡在想的都是麵看起來很燙,要是我吃太慢怎麼辦。雖然倍感壓力,但當你用一如往常爽朗的笑容問著我好不好吃時,我還是撐起嘴角回應你一個微笑。
本來專心大口吃著麵的你,突然間好像發現到了什麼,就開始自己說起話來。說著一些班上發生,不過我沒注意到的小事。像是每週二早自習的注釋小考,其實最後面那排同學都會直接拿課本出來抄;某某同學每天都會帶三個巧克力螺旋麵包來學校,分成早餐、午餐、下午各吃一個;某某同學上課時都把耳機線穿過外套在偷聽音樂……等等。你也不等我回應你,就只是自顧自地說著。好像在講述各種小人物的故事一般,一邊揮舞著雙手,一邊模仿那些同學的動作及眼神。
故事聽著聽著我才意識到,碗裡的羹麵已經漸漸見底了,然後我看向你碗裡,發現你還剩下快一半的麵。這時你才傻氣的說:「我只顧著講話,忘記吃麵了哈哈。」之後大口大口地把羹麵往肚裡吞。當下的我還不敢為你的這個舉動賦予更多的意義,只能跟著傻笑著叫你吃慢一點。
晚餐結束後,因為時間也晚了,我只能匆忙地向你道別,快步朝家裡離去。果不其然,一抵達家門就是一陣罵聲,問我為什麼這個時間才回來。雖然我覺得學校17點下課、我18點到家還算在合理範圍(學校到家裡距離徒步約15分鐘),但也不想多說什麼,就直接上樓回房間。
躺在床上,我不斷回想著今天的晚餐。在他所描述的小故事裡,讓我找到了喘息的空間。雖然不是喜歡的食物,但是因為和喜歡的人一起,回憶也只剩下滿滿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