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童語真心話 8

像鸚鵡般可愛的孩子

這位小天使剛入班時，是我調來後的第二學期入學，因為父母都是上班族，從一出生都是爺爺奶奶帶的。

上課的第一天，就會發覺他一直模仿我們說話，就像鸚鵡一般的學習，「你、我、他」是無法分辨出來。

說一句「你要自己吃嗎？」

軍軍也會說：「你要自己吃嗎？」不論我們說甚麼，他都只是重覆說。

九月說：「你要廁所嗎？」

軍軍會回說：「你要上廁所嗎？」

連續一個星期，孩子說話都是這樣。

後來得知，過去的三年，幾乎沒有接觸過其他人，除了爺爺奶奶外，就是爸爸媽媽，沒有其他的玩伴，平常時間，也都是一個人。

面對這樣一個孩子，除了要想辦法讓他懂「說話」的方式外，就是還要有耐心和關心，一步一步來。

你是誰？家裡有甚麼人？他是誰？我是誰？那個人是誰？我要做甚麼？……………等等這樣的問法，讓他慢慢知道說話的方式。

剛開始，會有點沮喪，教了不下十次，還是不會、不懂。不過，有時還是會被他逗得笑翻天，但是，又不能在孩子面前笑得那麼誇張，他會覺得，老師在取笑他，因此，我們如果真的忍不住，會偷偷的離開線場。

我們後來想到一個辦法，就是用他的名字去讓他明白，比方說「軍軍要自己吃飯還是讓老師餵？」

「軍軍自己吃。」沒錯，他知道了，慢慢用這樣的方式讓他明白。

我們也常常跟家長溝通，要讓軍軍在家裡多用「說話」的方式讓他得到想要的東西。

「奶奶，妳在家的時候，是不是軍軍還沒開口你就把他想要的都東西送他面前？或者想吃甚麼就直接拿到他前面？」有一次，奶奶要接軍軍放學，我跟她說。

奶奶看著我，雙眼充滿的疑問。

「老師，妳怎麼知道？因為，軍軍動作很慢，常常他想甚麼？都還沒說我就知道。」

奶奶超級可愛的說。

「奶奶，以後啊，我們可以讓軍軍自己把話說完或自己動手去做，這樣，才不會剝奪他說話和行動的能力。」

我們也會爸爸媽媽說出他在學校的狀況，不論是在聯絡簿或是難得看見他們接送軍軍時，都會積極跟他們討論。

軍軍有一個令人質疑的性情，不容易哭，就算是哭也是我們拿走他的寶貴的東西，像是又舊又破的布偶或是小昆蟲，還有只要我們語帶威脅說「關廁所」時，這時，他的眼淚就會流出來，直說不要，口裡還不斷的說「我會很乖，會聽老師的話，要當一個乖寶寶………」。

媽媽說，在軍軍不到三歲時，爸爸曾經因為他不乖而將他關進又黑又暗的儲藏室，關上一個小時多，不管他是不是叫啊吼啊，爸爸就是不開門。

我發覺他會自殘，雖然還不至於拿東西傷害自己，但是，他會用自己的指甲搓揉他的額頭、捏自己的皮膚，用力拉扯自己的頭髮，還用手指去挖眼窩，挖到眼睛都翻紅，怪可怕的。

「軍軍，你這樣挖自己的眼睛不會痛嗎？」有一回我問他。

「不會啊！」

到了大班，軍軍在其他的認知上都沒問題，僅有語言方面還是需要再加強。今年就要上小學了，對話上也有很大的進步，最起碼他不再只是一隻「小鸚鵡」。

只是，他還有一個行為，看起來非但沒有改善，反而，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他很容易鑽進自己的空間裡，行走時，不專注自己的路線，會無緣無故的傻笑。

就因為不專注自己的路線，常常就是會撞到，那被撞的瞬間，都會覺得好好笑，但是，我們又不敢大笑，其實，那是很危險的，也常常會警告他。

軍軍是一個看起來不夠有自信的孩子，沒看他的時候，嘴巴永遠保持笑容，一旦他發現有人注視他，就會低下頭，雙眼不敢直視，然後，就用試探的方式看看你有沒有看他？如果一直持續看他，是連頭都不抬的。

其實，遇到這樣的孩子，我們真的很想幫助他，只是，在這方面我們的專業還不足，幸好，有比較專門的老師會在固定的時間來教導。儘管軍軍不是那種所謂的輕中度的某個學習障礙，但是，我們總是希望他能跟其他小孩一樣，可以再融入群族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