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oto:Chris Lee / St. Louis Post-Dispatch
「在他最後的主場系列賽,繼續創造回憶!」
-紅雀隊播報員麥勞克林(Dan McLaughlin)
面對季中被交易到海盜隊的前紅雀選手奧維多(Johan Oviedo),普侯斯(Albert Pujols)相中偏高滑球,就像過往七百次揮棒,小白球飛翔空中,最後降落在外野看台的大麥克座位區(Big Mac Land)。
本週面對海盜的三連戰將是紅雀2022年賽季最後的主場系列賽,布希體育場(Busch Stadium)外頭架起兩張普侯斯與莫里納(Yadier Molina)巨幅感謝看板,提供球迷留下訊息,感謝兩位世代級球星對這支球隊多年來的貢獻。普侯斯帶給聖路易球迷兩座世界大賽冠軍,雖然職業生涯沒有在紅雀隊從一而終,但也於最後一年回到老東家完美謝幕;今年的莫里納已經無法擔任球隊固定先發捕手,仍與溫萊特(Adam Wainwright)達成史上投捕先發搭配最多場的里程碑(325 場),季末更準備接下波多黎各國家隊總教練職責。
在整座城市感謝兩人為聖路易的付出的同時,其實今年要卸下紅雀隊相關職務的資深人員可不只這兩位,還有一個在《聖路易郵報》上報導球隊新聞,記錄半世紀以來珍貴記憶的隱形功臣。
Photo:Ramon "Tonito"Zayas
如果你看紅雀球賽,你一定認識播報員麥勞克林;如果你聽紅雀比賽,你一定認得廣播播音員魯尼(John Rooney);如果你追蹤紅雀隊報導,那你絕對閱讀過瑞克‧胡莫爾(Rick Hummel)的文章。
明年二月將滿 77 歲,這幾個月胡莫爾的工作量可說是意外飆升,紅雀隊拿下國聯中區冠軍、普侯斯擊出生涯七百支全壘打,他笑著說自己很久沒這麼「活躍」了。與普侯斯、莫里納相同,本週面對海盜的系列賽將會是胡莫爾最後一次撰寫球賽回顧;但和普侯斯、莫里納不同的是,胡莫爾並沒有獲得太多的目光燈:「這不完全像他們兩人的巡迴賽,在客場收到很多禮物。我有得到一些蛋糕跟掌聲,但很多人不知道這是我的最後一個賽季。」他笑著說。
Photo:Robert Cohen, rcohen@post-dispatch.com
「我從沒想過成為作家,這甚至排在我想從事工作的最後一項。」
寫作 50 年,報導過 42 場大聯盟明星賽、35 場世界大賽、7 千多場棒球賽,2007 年入選棒球名人堂,棒球作家協會密蘇里區的實習計畫以其名義贊助招募,布希體育館的記者室甚至以他與恩師布羅格(Bob Broeg)命名,實在很難想像胡莫爾本來並不打算踏入體育記者這一行。
受訪時,胡莫爾曾說自己曾經歷過寫作載體的物種滅絕,打字機就像渡渡鳥一樣被更有效率的網路取代。不只寫作方式,媒體對於作品的追求也出現轉變。現在的新聞講求快速、話題性,最重要的是哪一家媒體能得到最多點閱。但胡莫爾有自己的風格,他古板、老套,不在文章中加油添醋,而是將事件完整描繪。
全美最好的體育轉播員之一柯斯塔斯(Bob Costas)曾這樣描述胡莫爾的作品:
「他描述事實,精準勾勒出畫面,至於結論?這交給讀者自己詮釋。全國有數百位記者的文章更辛辣、刻薄,至於瑞克的優勢在於它值得信賴,堅持一貫老派的作法,這對讀者很有幫助。我從未聽過有人說他斷章取義或是胡說八道,幾十年來他沒有華而不實的文章,只是扎實的寫好報導與故事。至於那些辛辣的記者,他們絕對無法寫五十年的新聞。」
Photo:Chris Lee / St. Louis Post-Dispatch
「在我棒球報導生涯,很幸運只需要與少數幾位總教練交流,且每一位都是業界公認最好的人選,他們教會我很多關於棒球賽的注意事項,以及該如何與人打交道。雷德(Red Schoendienst)與懷提(Whitey Herzog)是聖路易人,他們對在地與球隊都很了解;托瑞(Joe Torre)打過這支球隊,所以也懂紅雀思維;拉魯沙(Tony La Russa)雖然之前在美聯執教,但很快就適應這裡的環境。」胡莫爾回憶道。
「托瑞似乎特別愛跟媒體打交道;拉魯薩雖然不喜歡記者,但清楚這些媒體是當今主流;即使是懷提,在退休後也很常上廣播與電視討論紅雀隊。雖然聖路易並非一個巨型城市,仍然存在各式各樣的媒體,對於一位老派作家如我,不得不穿越迷宮般的相機與麥克風總是惱人。聖路易有大量的體育談話節目,主要以紅雀隊為重心,幾乎沒有一天你走進教練辦公室能單獨與球團交談。」
「抱怨歸抱怨,成為一位棒球作家,尤其在聖路易,比有一份真正的工作還要好。我唯一的願望是能繼續用我的老打字機工作。」
「聖路易粉絲能獲得『棒球界最佳球迷』的美譽,是因為他們一直是聯盟最了解球賽的一群人,而胡莫爾正是他們知識的來源。」-古爾德(Derrick Goold)
過去在報社,工作量是一天一篇文章,但幾十年下來媒體文化改變,網路的即時性取代紙本,網站必須全天候更新,還有廣播、影片、直播等媒介。
「現在我們工作量更多,我可不想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工作,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表現能否跟年輕人一樣好,所以是時候該退休了。」雖說胡莫爾將離開全職崗位,但他仍計畫零星報導球隊狀況,他熱愛寫作,但不想被截稿時間押著跑:「我還有很多話想說,想盡可能做出貢獻,且人們還想讀我寫的東西。」
「我期待每個賽季結束,有時我們只是需要關機一會兒。」
Photo:St. Louis Cardinal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