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場專屬生命的「揮灑」正在進行──
只見一堆廢鐵四散各處,喬一澐猛地一記蹲身掃腿,霎時擊退身前五名身材高壯,且統一身著黑衣褲之男子們,而位處這幫打手身後,一名悠然抽著菸,同時留有一頭長髮之更為高大的男人,一見眼前景況,視若無睹、不為所動,彷若此時身處實為異世界,方才發生之所有,與他毫無干係,只是其身側,正有著一名與他相比,身軀明顯瘦弱不少之男子,被牢固地綁於一把黑色真皮椅上,回想起剛才喬一澐出手之景,他不禁發紅了眼,縱使深知此時的自己無能為力,仍是不住掙扎,以示其底心的焦慮。
「澐,」與此同時,方解決完身後幾名小嘍囉的駱北敐,先是環視身側一周,確認並無其餘「殘黨」後,便與著喬一澐並肩,凝心審視身前最後五名手下,明晰早先幾名「弱雞」,不過是先出來替他們試水溫的,最後這些肯定難纏,雖有些後悔沒帶幾個幫手來,仍是穩著氣,沉聲一句:
「你右邊三個,我左邊兩個,行嗎?」如此分配,駱北敐知曉自己的格鬥技巧不如喬一澐,現下這般緊要時刻,理所當然得以大局為重──
自尊什麼的,他毫不在意,況且於喬一澐身前,倔強又有何用?
聞言,喬一澐旋是頷首,隨之二話不說地逕直往前衝──
與此同時,眼前五人動作起來,只見喬一澐大腿一伸──一記猛然飛踢,落於右側數來第二人的胸上,卻不料那人眼明手快地一把拽過其腳踝,喬一澐順勢撲上其身,一米九五的重量,全然落於那名雖不矮,卻至少也有一米八的手下身上,著實是個負擔,霎時,那人深感重心不穩,即被喬一澐撲倒在地,隨後,方才立於右側第一人,正試圖從後頭偷襲喬一澐,卻被其手肘猛地一撞,瞬時往後踉蹌數步,同時乾嘔幾聲,喬一澐這才轉而狠揍身下人,隨之迅速解決始終楞於一旁的右側數來第三人,同是瘋狂地出拳落於其身。
另一頭──
只見駱北敐揮出一記實拳,擊中左側第一人的面頰,開始不住地扭打著,同時,左側數來第二人趁勢幫腔,由後頭迅速衝上前試圖架住駱北敐,駱北敐順勢一個蹲身,致使兩人撞在一塊,他則補上最後一刀──逕直往那人背上猛然一踢──兩人雙雙撲倒於地,面顏上滿是血痕。
同一時間,喬一澐那頭也幾乎結束了戰況。
漠然望著自家兄弟全數於片刻內被撂倒,那名始終不慌不忙站著抽菸的男人,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緩然吐了口煙霧後,這才開口一句:
「你們倆身手都挺不錯。」此語一落,喬一澐和駱北敐便見方才五人,此時皆已起身,不約而同以著不善目光死盯著他們,作勢即要發動第二次攻擊,那人卻於此時繼而發話:
「都退下。」聞言,五人這才忿然往後退去,退至了被綁於椅上男子的身後,卻仍是井然有序地立成一排,可見訓練有素。
這時,喬一澐率先發話問著:
「巫岷欠你多少錢?」說及此,被喚作「巫岷」──也就是那名正被死死綁於椅上之人,由於嘴巴被膠布封住的關係,此時此刻的他僅能奮力地嗚咽悶叫著,喬一澐只是淡然瞥他一眼,給了他一記「你放心」的目光後,便聞那名抽菸之人,悠然一應:
「三十萬。」此語一落,喬一澐旋是放鬆了預備攻擊姿態,心想這金額他還負擔的起,二話不說即又開口:
「我幫他還,」一語落下,駱北敐與巫岷皆是不可置信地撇頭望他,彷若此時其所說,猶如外星文般,令人難以理解,更無可接受,「但是,再五天。」聞言,抽菸男子不住哂笑,抬手輕拍著巫岷已然被膠帶貼住的大半臉龐,只明晰感受到了粗糙的表面紋理,並無記憶中那般溫潤,下意識地調侃著:
「你這小子,竟然還有著那麼仗義的朋友呢。」他順勢垂眸望入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卻見其發著紅的眼眶,晶瑩的淚珠泫然欲泣,莫名地,他覺心有異狀,仍於轉瞬間選擇忽視。
他深埋底心思緒,不帶痕跡地收回目光,抖了些菸屑,繼續道:
「行,既然你說你替他還,那麼這事就這麼成了。」他向著身後一名手下招手,隨之拿出一張契約,命其上前同時將印泥遞給喬一澐,喬一澐拿起契約,即要往上蓋手印,卻聞男子接續開口:
「你幫他還錢,可以,」說及此,他收起唇邊笑,面容轉而嚴肅,隨後邊說邊再次撫上巫岷側顏,惹得其全身不住顫抖,瞬感一陣惡寒籠罩,隨之聞他緩然一句:
「但是,交錢的時候,還是得由他自己來。」他不忘俯身於他耳邊低語,似是警告,反是帶有一絲不可言說的異樣氣息:「你說對嗎,阿岷?」此語一落,巫岷僅是狠然瞠著眉眼,怒視眼前人,寫滿眼底的不屈,及胸膛不住的起伏,明晰透露此時的他,處於盛怒中,甚至有些彆扭,是一抹自尊心遭受恣意踐踏的不可否認。
「憑什麼?」見狀,喬一澐忍著即要上前揍他的衝動,不悅地反問著:
「債是我欠的,干他什麼事?」同時,駱北敐也下意識地附和道:
「你這人可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憑什麼得寸進尺?」只見男人不作聲,僅是一把將雪茄扔在地上,隨之踩熄,神態不再輕浮,眉宇間的殺氣,這才顯露出來,喬一澐與駱北敐則不約而同地蹙眉望他,等候其下一步行動,卻見下一刻──
他一把扯開巫岷身上的黑襯衣,因是被硬生扯開之由,數顆鈕扣逕直落地,恍如此時此刻他心,同樣地碎成滿地,更好似那自尊,被蹂躪地無可復加。
見狀,巫岷只覺眼眶復是一紅,開始不住地嗚噎掙扎著,那瞬時袒露於眾人目光下的胸上,無數鮮明紅點,明白揭露此副軀體的主人,昨晚究竟歷經多少激烈的歡愉。
此時男子大手一伸,以著修長指尖摩娑數處紅痕,舉止間的柔情和其眸底之眷戀,是巫岷此時所無法觸及,甚而無從體會,他益發瞪大了眼,更為激烈地扭動身軀,試圖與他一拚高下──
縱然拖著這副被綁於椅上,動彈不得的軀體!
男子僅是默然盡收其舉止間的恚怒,隨後一把抬起其下巴,望向其眼底那抹殘存的渴求與希望,他仍是再一次地選擇忽視,隔著已然遮住大半張臉的膠帶,落下輕柔一吻──
一時之間,喬一澐的眉頭更是深鎖,駱北敐則是不可置信地微瞠著眸:
「你……」挖操!原來他倆是這樣的關係!?不過……他記得巫岷不是跟他們同歲嗎?那這男的不就是迫害未成年少年嗎!?
而既然彼此有所親密關係,債還追成如此──這到底又是些什麼事?
男子無視周身所有人之反應,恍若無人般地緩然撕下巫岷嘴上的膠帶,於再次獲得自由的一瞬,巫岷下意識地撇頭大喘著氣,隨後不待男人發話,逕直低語道:
「齊璿……」他仍舊紅著眼,義無反顧地狠瞪眼前人,那種道不清也說不明的感受,如今他終是嘗到了,卻也覺其中苦澀,壓的他快喘不過氣來,「……你不要後悔!」他發著重話,同時目光深鎖此時已然替自己鬆綁的男人,直至完全恢復自由後,他卻是立於原地動也不動,好似定格般,半瞬不移地注視著身前男子,不發一語。
而被喚作「齊璿」的男人,僅是淡然瞥他一眼,隨之抬手,示意手下讓喬一澐蓋章,以示話語裡的真實性,他盯著喬一澐臉色凝重地蓋下手印並簽名,直至文件送回後,這才轉而與他對視,卻是誰都沒再開口說過一句話。
他默然收起文件,不偏不倚垂眸,凝著身前猶如隻小刺蝟的可人兒,昨晚於床上那番氣血奔騰之景,不由得令他極欲試圖在此將他就地正法──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還不是時候。
因逞一時私慾而壞了大局,可不是他的風格。
所以,他僅能默不作聲地望著他,隨之沉聲一句:
「要乖,」他撫上他柔軟的髮,約莫停頓了兩秒,似是留戀,語氣中尚帶抹己身絲毫未覺的寵溺,「等你回來。」語畢,他一揮手,留下了句「五日後同樣地點時間見」,即帶著手下頭也不回地離去。
巫岷則是始終立於原地,直至喬一澐與駱北敐上前,遞給他一件外套後,他這才緩然回過神來:
「謝謝、謝謝你們……」一見眼前景況,他瞬時痛哭失聲,淚眼婆娑地凝著身前許久不見的摯友,多年後仍如當年那般義氣相挺,深覺至少老天爺沒有放棄他,至少他還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