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查獲的走私貨櫃中,竟然滿滿的都是人。老爺爺説,我老了,被遣返也只是落葉歸根,但是請你救救我孫子!馬歇會答應老爺爺的請求嗎?
倒楣的一天
馬歇站在車站的出口邊,注視著來來往往的行人的腳,也許是走路方便快速,大家都穿著各式各樣的便鞋和球鞋,就是沒有人穿皮鞋。好不容易有一位穿著風衣的男士出現,太棒了!他穿著一雙黑色的皮鞋,朝馬歇的方向走來。
風衣男看了一眼馬歇旁邊的亞裔男子,仍舊選擇坐在馬歇的小椅子上,馬歇熟練的用布擦鞋,風衣男神情緊張的左右張望,突然丟給馬歇一張紙鈔,就快步走出車站。砰!砰!幾聲槍響,加上女人的尖叫聲,車站外一陣騷動。
老張(亞裔男子):好可憐!
馬歇:幸好他先付錢了,我得閃了,他們一定會來找我碴。
老張:你搭夜車來?
馬歇:當然,錢總在黑暗中流動。
馬歇來到大街上,才剛開始工作,卻突然被打斷。
店員:我已經報警了,快滾!
馬歇:別這樣,我們也算同行!
精品鞋店的店員生氣的踢翻馬歇的工具箱,將正在擦鞋的客人請進店內。馬歇慢慢收拾起散滿一地的工具,安靜地離去。
馬歇換了幾個地方,都沒有人要擦鞋。天黑了,馬歇只好收工回家。先去麪包店賒了一條麪包,雜貨店老闆老遠看到馬歇過來,立刻拉下鐵門打烊了。
馬歇回到家,將今天唯一的收入交給妻子愛樂蒂,妻子收下錢溫柔的說:「你今天很勤奮。」馬歇也一如往常的回答:「我天生勤奮,我的字典裡沒有偷懶。」妻子請馬歇先去小酒館喝杯餐前酒,開始準備晚餐。但是愛樂蒂肚子卻突然絞痛起來。
華燈初上,小酒館擠滿了南腔北調從各國來的人,大夥藉著幾分酒意,吹噓比較自己家鄉的美好。馬歇與老闆娘聊天,還不忘叮嚀:「等我繼承遺產,我就會把賒帳還清,但是別告訴我太太,畢竟我還是一家之主。」男人的尊嚴也只能對不是妻子的外人放下來。
晚餐時馬歇發現愛樂蒂什麼也沒吃,她騙馬歇說中午在朋友家吃得很飽。等馬歇就寢,愛樂蒂偷偷地抽了一根菸,將馬歇每天穿的黃外套和西裝褲熨好,一雙泛白的舊皮鞋也幫丈夫擦得晶亮。
意外的一天
馬歇在港口邊吃午餐的時候,看到一個非裔男孩站在港口邊的淺水處。男孩問這裡是倫敦嗎?馬歇告訴男孩這裏是法國諾曼第的海港勒哈佛。看到警察靠近,男孩又躲入水中。
馬歇去小酒館,從電視新聞中才知道,原來有一群偷渡客被查獲,因為船長上錯岸,一整個貨櫃的人都被警方逮捕,但不小心讓一個男孩逃走,現在正四處追查中。
馬歇問老張對移民的看法,老張說:「我不姓張,是越南人,不是中國人。地中海裡的出生證明比魚還多,為了這張身分證明,花了我8年做工的錢。現在我養得起家人了,我很幸福,不過我不是他(指著身分証上的照片),你可以繼續叫我老張,反正我也習慣了。」
馬歇又回到港口邊,買了食物,放了一點錢在遇見男孩的地方才回家,但是妻子沒有像往常一樣迎接他,原來妻子病倒了。麵包店太太開車,幫忙馬歇送妻子到醫院急救。醫生要馬歇先回家,晚點才知道檢查結果。其實愛樂蒂得了重病,醫生安慰她,奇蹟常會發生的,但是她認為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她要求醫生幫她瞞著丈夫,因為他是個大男孩。醫生答應愛樂蒂:「我會用政客含糊的口吻跟他說的。」
馬歇回家之後,發現男孩竟然躲在家裡的倉庫睡著了。原來他是來還錢的。
奔波的一星期
馬歇對男孩說:「我從前在巴黎時,生活放蕩不羈,我雖寫了一些東西,但太藝術性了,一有理由開趴時,我們就喝酒狂歡…。」原來馬歇也曾經是個意氣風發的文青,但年華老去之後,身無分文的他,從大都市流浪到了這個小海港,與妻子二人帶著一條狗,過著家徒四壁的生活。
馬歇帶回非裔男孩,被一位鄰居看見了,偷偷打電話告發他。撲克臉的莫內警官找上馬歇,旁敲側擊想抓到馬歇藏匿男孩的話柄。整條街的居民開始幫忙馬歇藏匿男孩,大家玩起躲貓貓,應付這位莫內警官的跟蹤與盤查。
馬歇同時開始教男孩擦鞋的技巧,幫助他學習生存的能力。他對男孩說:「雖然你不該像我一樣做這麼低下的工作,但做這個和牧者一樣,最能跟人群接觸。僅這二個職業,仍能遵守耶穌的登山寶訓。」
馬歇將男孩交代給麵包店老闆娘照顧,自己開始尋找馬歇被抓的親人,終於打聽到男孩的祖父被留置在偷渡客的收容所等待遣返。馬歇憑著以前寫小說的想像力,假扮律師和記者,好說歹說硬坳官員讓他見男孩祖父一面。
見到祖父才知道男孩的母親已經偷渡到倫敦一年。本來一家要去倫敦團員,卻陰錯陽差來到法國,兒子在路上就死了,自己也要被遣返,反正人老了,落葉歸根不足惜,但孫子…能否幫忙,讓他可以去倫敦找母親。馬歇答應祖父的請求,思考如何才能幫助男孩,又匆匆的趕回家。
愛樂蒂不讓馬歇去看她,但馬歇帶著一支紅玫瑰來了。愛樂蒂要馬歇在門外等候,她趕緊化妝掩飾自己憔悴的面容。
愛樂蒂:馬歇,我不要你看到我這副模樣,這麼瘦,這麼醜,你說過,你討厭醜女人
馬歇:我是說,不喜歡成天吃東西的女人,瘦沒關係,甚至更棒!
愛樂蒂:怎麼會?
馬歇:例如,瘦子需要較少布料,車小可以多載幾個瘦子…
愛樂蒂:你想要好幾個老婆?
馬歇:你故意扭曲我的話喔!
愛樂蒂:總之,你來會影響我的治療,你二週後再來看我。來的時候,帶我最喜歡的那件黃色洋裝。
離開醫院,馬歇來到教堂靜靜地坐著。之後在教堂外為神父擦鞋的時候。聽到二位神父的對話:
神父甲:但根據馬太福音第十二章,我們的想法不同。
神父乙:路加說天堂是快樂的,大門對純真的人敞開。
神父甲:對,但耶穌卻回到世間。
最後的行動
莫內警官受了上級破案的壓力,佈下更多眼線捉拿男孩。馬歇打聽到有船可以偷渡到倫敦,但是要3千歐元。自己哪來這麼多錢?酒館老闆娘願意貢獻積蓄,老張拿出給女兒買單車的200歐元,反正孩子孩小,可以慢慢再存。他們都願意幫助男孩,但是馬歇婉拒了他們的好意。
酒館老闆娘提議辦個慈善音樂會募款,請出歌手小鮑伯出馬,但是因為夫妻吵架,妻子離家出走,小鮑伯沮喪的無法唱歌。馬歇扮起和事佬,說動小鮑伯太太回家,眾人開始籌備演唱會,莫內警官懷疑更深,虎視眈眈地監視馬歇等人的一舉一動。
二周後馬歇要去醫院探視妻子時,才發現他記錯時間,那天正是他主辦小鮑伯演唱會的日子。不得已之下,馬歇將妻子的黃色洋裝用牛皮紙仔細包好,吩咐男孩送去醫院給愛樂蒂,自己第二天一早再去。男孩將衣服送到後,對愛樂蒂說:「女士,您要好起來,我認為麥克斯先生(馬歇)不能沒有你。」愛樂蒂看著衣服,不禁悲從中來。
小鮑伯的演唱會果然盛況空前,馬歇將門票收入清點好,再將家中僅存的一點現金貼上,終於湊足3000歐元。此時門外響起敲門聲,莫內警官要求進屋。
撲克臉的警官對馬歇說:「我這職業的缺點是沒人喜歡我們,人們遇到危險就來跟我們求救,但他們會感激嗎?一點也不會!我才不在乎,我本身根本不喜歡人,但是你可能不相信,我的心還是有柔軟的一面。我對真正的罪犯冷酷,但我不喜歡無辜的人受苦。不過,你一點也不無辜。」警官說這話的時候,男孩正站在與警官一門之隔的地方,馬歇嚇得差點拿起電熨斗砸警官。
莫內警官繼續說:「我今天休假,我是以朋友的立場說話,若我是你,有一個珍貴的包裹,我不會希望它落入邊界警察之手…如果我是你,我會直接把包裹丟了,而且愈快愈好。」
警察開始挨家挨戶搜查,在眾人齊心合力下,終於避過警察,將男孩送到港口邊的船上,正當船要啟航之時,一隊警察追趕過來,要求船員開艙檢查。撲克臉的莫內警官又出現了,一屁股坐在艙頂蓋上,板著臉告訴搜查的警員說他都檢查過了,警員只好放船離開。
櫻桃樹開花的那一天
送走男孩後,馬歇帶著黃玫瑰匆匆趕到醫院,準備接妻子出院,卻沒看見妻子,床上只放著一個牛皮紙包。妻子呢?
護士帶馬歇去找醫生,馬歇面無表情的隨著護士穿過長長的走廊,見到二位醫生。
醫生甲:抱歉,我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醫生乙:醫學史上,從未出現過這種案例,所有診斷都指向相反的結果。一個上海同業跟我提過,一個病人曾經在一瞬間好轉,但,這裡是法國…
馬歇轉頭看見愛樂蒂穿著黃色的洋裝,微笑地看著他。
二人手挽著手回到家,愛樂蒂對馬歇說:「櫻桃樹開花了,讓我來為你煮晚餐。」
上海的奇蹟,也會在法國發生嗎?
老練的馬歇,樸實的老張,斤斤計較的雜貨店老闆,甚至是執法嚴格的警官莫內,每個人有不同的個性,從事不同的職業,來自不同的國家,但是眾人卻為偷渡的男孩,一起成就了一個令人感動的奇蹟。
園子裡的櫻花樹,靜靜地見證了這一切,原來空空的樹枝一夜開花,用滿樹的粉紅色小花歡迎女主人的回家。
上海的奇蹟,在法國發生了,就在馬歇與愛樂蒂二人和一條狗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