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份的人都喜歡聽老歌。對於老歌,都有一種特別的情感。常會覺得,與其說是眷戀哪一首老歌,不如說,想尋回那時候的自已吧?
幾年前曾看過「跳舞時代」這部記錄片,談到一段幾乎被大家遺忘掉的歷史。這是距離現在六、七十年前,也就是我們祖父母年輕時代的故事。透過當時的台語流行歌曲,我們很訝異地看到了和我們原本想像中完全不一樣的時代。
這部影片拍攝了三年,訪談了多位在1930年代見證以及參與台灣流行歌曲演唱與製作的人物,就在影片訪談完沒多久,其中多位老人家就陸續過逝了!
「跳舞時代」是1933年,台灣第一首為商業發行所創作的台語流行歌曲,由鄧雨賢作曲,陳君玉作詞,純純演唱,從歌詞中我們很難想像這是民國二十多年時所流行的歌:
「阮是文明女 東西南北自由志 逍遙佮自在
世事如何阮不知 阮只知文明時代 社交愛公開
男女雙雙 排做一排 跳狐步舞我上蓋愛
舊慣是怎樣 新慣到底是啥款 阮全然不管
阮只知影自由花 定著愛結自由果 將來好不好
含含糊糊 無煩無惱 跳道樂道我想上好……」
1930年代左右這一段歷史之所以會被遺忘了將近七十年,除了時代背景〈發生中日戰爭〉,以及社會氛圍,乃至於政治因素,這些都有關係。
不過,那個想像中應該是相當保守與素樸的年代,居然會出現這樣一段「社會穩定,經濟富裕、文化多元,年輕人充滿希望,創新與進步思惟的黃金時代」,其實也是因緣際會下的產物。
那時候,台灣在日本殖民之下已有相當長的時間,台灣人民大部份已「接受」這個事實,日本人也把台灣當成國內的一部份而認真經營。同時,那個時代也正是日本經過明治維新後,國力正達巔峰之時,透過知識份子的留學與影響,中上層社會大致是與世界上的流行思潮接軌的。
更特別的是,許多太過於先進及前衛的事物,在日本國內反而不敢嚐試,就先拿到台灣這個殖民地「先做看看」,因此,許多建築及各種藝術及科技的創新,反而在這小小一段時間裏,百花齊放。
只是很可惜的,時代的斷層,讓很多人的生命記憶,也連帶失落了,藉由這部影片,我們終於才能理解父母或祖父母的寂寞。
簡偉斯拍這部電影有這麼樣的反省與期待:「曾經,台灣有創新,希望與光榮的黃金時代,現代的台灣人是否也能創造新世紀的「跳舞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