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風》:爛人生,絕對可以更爛。

2022/10/26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兜兜風》 Raydio, 2022

被電影海報吸引,所以進場看了這部電影。原以為是清涼剉冰,結果...是苦到不行的苦瓜湯。
《兜兜風》電影海報
———以下大劇透———
《比海還深》是我心中與自己和解的第一名,對於沒能成為理想大人的怨嘆不安懷疑挫折,或許有一天可以得到圓滿。在那部電影之後,任何家庭議題都很容易讓我連結到《比海還深》,切入的面向、帶來的感觸或有不同,但皆會殊途同歸的「放下執念」轉而接受現在的狀態。

但《兜兜風》完全不是這樣的作品。

不和解,反倒告訴觀眾,恐怖的長輩情勒根本不會改變,爛掉的人只會繼續寄生,而無力掙脫的下一代將持續腐壞。
瑞仔跟弟仔父子之間相對無言,自從媽媽被打跑後,過著自己的人生,瑞仔堅持不讓監護權,但他也沒有多餘的資源心力照顧小孩。弟仔是一個平凡的少年,不出彩但也沒有歪到走上另一條路,在電影院工作,一日一日爆米花,做著一份阿嬤爸爸都認為沒出脫的工作(那什麼才是「好」呢?用錢還是用權力衡量)。
這樣的家庭關係令人窒息。但又是現實生活裡不斷發生的故事。
林鉅演出的瑞仔真是不得了XD,去年他跟方郁婷競逐最佳新人,因我先看過《美國女孩》,方郁婷得獎我認為理所當然,但直到我看了《兜兜風》,倒戈投林鉅一票。真的是非常難選,方郁婷在《美國女孩》相當驚豔,但林鉅把一個落魄台男演得真的很好,林鉅的生命質地累積出來的能量,讓他渾然天成就是一個故事載體。我生命裡沒有美國女孩,倒是見過非常多「瑞仔」,不用思考便能告訴你瑞仔們的故事有多荒謬難看,瑞仔們怎麼放蕩如何禍害家人,林鉅儼然化身其中一份子,爐火純青的相似。

瑞仔們總是這樣,一開始瀟灑風趣,會闖禍但俏皮又可憐的請親友收拾,但不知悔改的瑞仔們總會把事情弄得更糟糕,酗酒、賭博、家暴、不孝的兒子不負責任的丈夫沒有用的爸爸不可靠的朋友。一次一次有人救,瑞仔就不會改,沒人救的時候,他也不會覺得是自己有錯,是世界對他不厚道。
瑞仔幫弟仔煮一桌晚餐,特別觸動人也特別感慨。就像瑞仔的前妻,一次一次與他見面並伸出援手,瑞仔這樣的人,莽撞卻也孩子氣,總會有溫柔童心的一面,但做出來的事情卻一件比一件可怕。瑞仔真的想對喜歡的人好,但改不了天生的自私自利,行事還是貪圖一時爽快,最後便親手葬送通往幸福的機會,還連帶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看完覺得沉重,電影裡面把另一種人的樣貌描寫得很好,不是每件事情都會有理想的答案,也不需要和解,堅強自己的心志並實踐想做的事情,或許是導演想給予觀眾的祝福吧。
最後瑞仔到底有沒有拿著榔頭打壞這一切他想要卻不可得的人事物呢?我本來想會不會是真的,但想到弟仔也有一場戲院幻想戲,妄想得不到的感情;那爸爸砸破百貨公司金飾櫥窗、殺了借他錢的保全,應該也是對應的想像?畢竟現實中負心人多半只敢虐親近的人,面對外界可視為唯唯諾諾的。
走出戲院時腦海裡忽然響起陳奕迅《單車》,永恆的父子命題阿,弟仔背著爸爸抬頭的那一眼又要說什麼,真是太想知道了。
ps 片中阿嬤的碎碎念非常恐怖,乍看口條好像有點硬,但聽第二句後心裡直發涼,這不是演吧,這是阿嬤真正的本色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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