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情(10):囚徒獄卒,各顯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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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吃不下。

「皇上,晚膳不合您胃口嗎?」張永很緊張,滿桌的山珍海味香氣四溢,朱厚照居然連筷子都沒動一下。

「張永,」朱厚照一手支著頭,一手有氣無力地撥著菜,「讓沈煉把人都撤了。」

「是。」

「明天朕要去一趟後山。」

「皇上是想打獵嗎?」

「不,朕找樹。」

「找樹?皇上想要什麼樹,奴才讓人給您送來。」

「包君滿意樹,你有嗎?」說完斜睨了張永一眼。

「這……奴才從未聽過這種樹。」張永一頭霧水。

「無知。」朱厚照心煩不已,「不吃了!都撤下去!」

包君滿意樹啊!這次你要再讓朕不滿意,朕就讓人劈了你!


朱厚照睡不著。

他躺在床上煎魚似的翻來覆去,最後終於受不了坐起身來,對站在一旁打瞌睡的張永喝道:「明天就去弄兩千兩黃金來。」語氣十分不耐。

被嚇醒的張永腦子還是很清楚的:「皇上,就算連夜進宮取金子,也來不及明天運到莊裡呀!」

「那就折成銀票!」說完咚的一聲又躺下。

「是。」

朱厚照暗自嘆了一口氣。除了祭出緩兵之計,他實在想不出如何留下連城墨。

他不是刺客。他為什麼不是刺客?他怎麼就不是刺客了?

他不要金子、不要銀票,他連馬都不要了,還能怎麼留住他?

明天他再來辭行的話,該怎麼回?就說趙公子三個月後回莊?能行嗎?

或許是睡不著的緣故,朱厚照格外敏感,覺得屋外的吵雜聲特別明顯。他忍不住道:

「去看看外面怎麼了,大半夜的這麼吵,還讓不讓人睡了?」

「是。」

張永打開房門時,發現門外睡了一地的小太監,不由怒從中來:「都睡死了是不是?還不趕緊起來伺候主子!」

可無論張永怎麼罵、怎麼踢,地上的太監都毫無反應。

張永正要蹲下察看,就有太監匆匆來報:「大總管,不好了!」

「小點聲!皇上在睡覺。什麼事?」

「啟稟大總管,莊裡的下人和護衛都睡死了,叫都叫不醒,像是讓人給下了迷藥。」

「什麼!?」

張永還沒緩過來,又有人來報信:「大總管,莊裡走水了!」

「哪裡走水了?」朱厚照來不及穿鞋就跑了出來。

「見過皇上,是傅公子住的院子。」

「傅成勛?他在哪裡?可有受傷?」

「不曉得呀,沒見人逃出來。可皇上,東側門、西側門和後門也走水了。」

「你說什麼!?」朱厚照大驚。

不好,他們要跑了!

「張永,叫沈煉來見朕!」朱厚照心中逐漸升起了怒火。

「是!」


 朱厚照很火大。

連城墨在井裡下了迷藥,弄倒莊裡能救火抓人的奴僕和侍衛,幾乎折損了他莊裡的全部兵力。

他定是知道了莊外有人看守,無法趁夜出莊,只好放火引他們入莊。

可這麼大的莊子,他會躲在哪個角落?又會選擇從哪個出口逃走?

「皇上,西側門的火勢最弱,傅公子的院子離西側門最近,他們很可能就近從西側門逃出去。」沈煉道。

「傅成勛沒那麼笨,三個出口都給我牢牢盯住,一隻蒼蠅都不許飛出去!」朱厚照咬牙道。

「是。」沈煉迅速退下,領著錦衣衛嚴防死守三個出口。


不過,朱厚照和沈煉都沒猜對,莊裡剛起火時,連城墨一行人就已經從「幾乎無人看守」的正門悄悄溜出去了。

這讓在莊內找了老半天的朱厚照一無所獲,他愈想愈不對勁:「沈煉,讓錦衣衛分一半人力出莊找人!」

「皇上認為他們逃出去了?」沈煉問。

「很有可能。把人放出去找,方圓百里一個地兒也別落下!」

「是。」沈煉很快就領著錦衣衛一半人馬出莊了。


過了約一柱香時間,一名錦衣衛校尉來報:「皇上,發現那六個人朝三個不同方向逃了。」

朱厚照聞言,一拳重重擊在桌上!

三路人馬?你會在哪裡?你在考驗朕的耐性嗎?

「吩咐下去,除了傅成勛之外,其他人不必留活口。」他不能再讓連城墨有逃走的機會了。

「可是,他們六人都穿了蒙面夜行衣,實在看不出哪個是傅成勛。」

張永道:「六個人的身形總不會一模一樣吧?」

「可天色太黑,實在無法分辨……」那校尉說話愈來愈小聲。

朱厚照不耐道:「三路人使的功夫不會一模一樣吧?」

「這……」校尉努力回想:「有一路兩人功夫路數相似,有一路是一人背了另一人,可能是受傷了,還有一路兩人武功都很高,逃得最快。」

「皇上,會是第三路人嗎?」張永問。

朱厚照很頭疼:「有可能,但也可能是傅成勛故意製造的假象,讓所有人都去追那兩人。」

張永突然想起一事:「皇上,今早來辭行的不是冰冰姑娘,而是連英,他提到冰冰姑娘腳崴了。」

校尉連忙補充道:「背上那人的身形確實比其他人嬌小。」

「那兩個人可以殺了。」朱厚照冷道。

傅成勛不可能背著冰冰逃走。

「還有什麼特別的?」朱厚照又問。

「第三路人幾乎勢如破竹,其中一人不知使了什麼暗器,殺了不少人。可我們察看屍體時,完全找不到殺人的暗器。」

「暗器嗎?」朱厚照在腦中搜索自己曾經見過的暗器,「能在殺人後化為無形的暗器……」

朱厚照突然想起,當日在竹林中,連城墨曾以竹葉傷人,當時他的動作太快,現場根本無人發現竹葉出自他手。

若不是連城墨一出現就吸引了他的目光,他也不會成了唯一的見證者。

「就是他!」朱厚照往桌上一拍,「全力追擊這兩個人!其他人不必理會了!」

「是!」校尉急急領命而去。

張永看得出主子十分在意傅成勛,可有必要這麼窮追猛打嗎?

「皇上,傅公子並無任何過失,您為何非抓他不可呢?」張永問。

「為何非要抓他嗎?」因為他總是要走,竹林初遇時要走,皇寺重逢時要走,進了他的莊子還是要走。

朕就這麼令你避之唯恐不及嗎?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朕嗎?

可是朕想見到你啊!

朱厚照神色黯然:「因為不抓住他,朕可能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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