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載著一代人童年回憶的經典作品:《遊戲王》,其作者高橋和希為拯救一名溺水的少女葬身於海中,犧牲自我,幫助他人的行為一直以來在人類社會被視為最高道德。德蕾莎修女、陳樹菊阿嬤、馬偕博士.......皆是家喻戶曉的慈善人物,他們無私的奉獻只為成就群體福祉,令人不禁肅然起敬。
因此這些人的存在勾起了科學家的好奇心:「為什麼?為什麼有些人能夠比他人更加利他?是什麼讓他們變得與常人不同?」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科學家們開始著手研究,Abigail Marsh正是研究此議題的社會神經心理學家,她從生理的觀點切入此主題,首先研究心理病態者(Psychopath),像是反社會型人格障礙(Antisocial personality disorder,ASPD)等,性格特點為自私,以「自私者」比較「無私者」。經過腦部掃描後,Marsh的團隊發現最大的不同在於杏仁核(Amygdala),人類腦中一個特定區域,主要處理「情緒」等功能。
他們發現心理病態者(Psychopath)主要有以下問題:心理病態者(Psychopath)因他們的杏仁核(Amygdala)比常人小兩成左右,因此杏仁核(Amygdala)很難在他們看到他人恐懼表情時被活躍,導致難以辨識恐懼表情,激起同情心幫助他人。
那麼與之完全相反的極端利他者呢?團隊蒐集匿名捐腎者(為捐贈自己的腎臟給所需之人,受贈者不知捐蹭者的一切個人資料,捐贈者亦不求任何回報),進行和前述心理病態者(Psychopath)相同的實驗程序,如假設般發現利他者的杏仁核(Amygdala)體積的確較常人大,對於他人恐懼的表情較具有敏感度,故易激起同情心幫助他人。有趣的是,將極端利他者與常人比較,他們發現極端利他者面對各類表情,像是快樂、悲傷、憤怒或恐懼......利他者只有在面對恐懼表情時有較多的杏仁核(Amygdala)活動,且多在右腦的杏仁核(Amygdala),同樣,他們右側杏仁核(Amygdala)的體積也較大。
需補充一點:雖然本文以心理病態者與極端利他者做比較,但著墨的重點僅在「自私─利他」此向度上,其他層面的差異尚未有實質上的研究證實。
值得一提的是,心理病態者(Psychopath)因感受不到恐懼而無所畏懼,以反社會人格障礙者(ASPD)舉例,該患者會積極的尋求刺激(舉凡詐欺、暴力、酒駕......,皆是成年反社會人格障礙者(ASPD)常有的行為)故難以理解他人的恐懼,反之,利他者事實上對恐懼十分敏感,在Marsh的利他者研究樣本中,大多數的人不會從事刺激性行為,有些人甚至時常活於恐懼之中,當他們冒著生命危險幫助他人時,並非什麼都不怕,事實正正相反。Marsh為此做出結論:「真正無私英雄不是起於缺乏恐懼,而是因為恐懼。會把陌生人從火裡救出來,從水裡拉出來,捐腎給他,似乎都是因為真的知道所謂『害怕』是什麼意思。這樣的認知也許部分是他們幫助他人的動力,他們的勇敢藏在辨識痛苦、同理痛苦的能力裡,同時在危險面前戰勝且克服自己的恐懼。他們能無私的回應是因為當他們同理他人恐懼時,並不會讓害怕情緒淹沒自己的系統阻礙救助行動。」(2017,Marsh)
然而這不代表所有人都必須要有高於平均值體積的杏仁核(Amygdala)才能擁有戰勝自己恐懼幫助他人的行為,每個人都可能在他人危急時刻,冒著風險拯救他人。現今社會中每人對於社會中暴行、不平等越來越難以容忍,例如2013年臺灣一名義務役士兵因軍中不當處置而逝世,超過十萬人上街遊行為受害者、受害者家屬爭取權益;2022年伊朗的艾米尼示威,婦女走上街頭遊行爭取自身權利,在遊行隊伍中不乏看見男性身影,即使那群男性爭取的權利無關乎自身,且了解自己即將面對的是警方的棍棒、催淚瓦斯,甚至是「被自殺」,仍然選擇勇敢走上街頭,難道上述的數十萬人皆擁有較大體積的杏仁核(Amygdala)嗎? 當然不是。人類的性格當然難以用單單生物的觀點做整體的解釋,還有其他更多還未知的因素影響著,但已知的是當遇到需要幫助的人時,伸出援手的人可以是我,也可以是你。
「人人都可以行善,不是嗎?」── 陳樹菊
文獻
TED. (2016).
Why some people are more altruistic than others | Abigail Marsh [Video]. Youtu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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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igail Marsh. (2017, September 17). Good for Nothing: From Altruists to Psychopaths and Everyone in Between.
Abigail Marsh. (2014, September 15).
Neural and Cognitive Characteristics of Extraordinary Altruists. National Library of Medicine. DOI: 10.1073/pnas.140844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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