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過Phineas Gage 的故事嗎,前額葉受傷的他性情大變,不復從前溫和有禮,因此影響後世的研究。額葉負責思考、情緒及行為,具整合行為、高階認知的能力。
關於神經科學與性格之間的關係,可以發現人類大腦是具備可塑性的,尤受生活經驗、環境影響,個體間的差別在於程度的不同。而神經系統、神經傳導物質、賀爾蒙對人類也產生影響。多項激素例如多巴胺、血清素、可體松、睪固酮、催產素各有其功能,作為壓力激素的可體松在緊急狀況下,可以刺激多巴胺讓情緒穩定,讓人清晰思慮、保持理性,然若過量分泌,將會消耗多巴胺,造成焦慮、緊張等情緒變化。基因、環境與性格之間的關係,將焦點放在先天與後天對人類的影響。環境的類型區分為兩種,共享環境、非共享環境。一開始我先入為主的覺得居住在同一個家庭裡對人的影響最大,然而個體生命對外接觸、經歷的事件或環境,對性格發展的影響更大。仔細想想,人待在家的時間隨年紀增長漸成反比,而日日應答對談的人熙來攘往,看似過客般的存在,其實暗自形塑我們看待世界的眼光,以及自身與世界交往的模式。
性格中與生俱來的部分,自生命尚稚嫩時即可窺見,個體會長期且持續地出現某些穩定的特有反應。在有關性格的早期研究中,發現不謀而合的相似處,無論是古希臘的四種元素、體液說、Galen的四種性情,雖然不見得全然正確,卻無疑為後世提供嶄新的研究方向。到了巴夫洛夫的時代,以生理心理學的觀點進行詮釋,所謂的「崩潰點」揭示最根本的遺傳差異,是每個人天生對壓力和痛苦的崩潰反應有差別。
聽到這個觀點時,感覺多年以來對自己的厭惡多了一些寬容。我總是覺得自己輕易地被接觸的人、事、物影響,我應該要有能力改變自己的,我不應該是這樣的。內心種種掙扎,一瞬間好像沒有必要再對自己如此苛刻,如果那不全然是「我」改變就能解決的問題。
在縱貫式的研究裡,看見容易型的寶寶時,不由得欣羨了起來,適應性良好的特質,不才是生存之道嗎?我亦明白這樣的思考很偏頗,但這些年來的不適應,在多數時刻裡都讓自身像個異類般慌忙找不到立足之地。父母的教養扮演著極為重要的角色,但仍不是每對父母都有心力願意依孩子的不同性情提供客製化的養育方式。讓我困惑的是,那麼孩子該怎麼辦呢?抑制與非抑制型的人,看待世界有著截然不同的眼光。當老師提問:「人為什麼會歪掉?」——因為世界給的是有條件的愛。活到現在,好像更知道怎麼樣能夠成為被愛的對象,甚至因為想要被愛,而拚命活成某種模樣。可是在竭力扭曲自己樣子的同時,我們離自己越來越遠。
Carl Rogers提出的「愛他原本的樣子」該有多迷人,原來真的有人在乎我們本來的樣子,原來即便我不討好、我不夠好、我不是世界期待的模板,都有人會愛我嗎?在了解氣質的調度多麼有限以後,反而更能不受限的去調整自己。作為認知的吝嗇鬼,如果願意學習不追求過度簡化的詮釋,大腦的複雜及可塑想必有更無限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