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律（現實殘酷）　２２：輕水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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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２輕水行動＝

我們重新回到廿五樓。

我走在前面持續拋出螢光棒開路。

修女姊姊在我後面五公尺的地方用弓箭支援，無聲射殺更前方被照亮（吸引）的活屍。

畢竟這次有姊姊跟著，所以我們一點都不迷惘的持續推進，不過因為不希望引起注意，所以我們完全沒有交談。

我也因為這樣的穩定前進，確定這層樓的規劃如同地下軍營，由走廊劃分成井字型，實驗室的位置就是中央那塊，四週則是連著外牆和窗戶的辦公室。

大約射殺四十隻活屍，轉過二個彎口，我們終於抵達實驗室的唯一出入口。

是扇看起來很普通的木頭門，和其他辦公室的房門沒有什麼不同。

如果不是修女姊姊帶路，只有我一人，真的有可能直接就走過去，果然森林是藏樹木最好的地方。

不過這扇門還是有個明顯不同之處，那就是門旁的電子卡片驗證機依然亮著紅燈。

我和修女姊姊無聲互看一眼。

有電源。

八成是姊姊說過的核電池，持續提供實驗室電源。

看來真的是核能，不能隨便觸碰的天火……

我拿出神父遺留的個人卡片，進行刷卡。

刺耳的：嗶！嗶！

被系統拒絕。

我再刷一次。

依然是：嗶！嗶！

走道另一邊，一隻活屍的呻吟聲傳來。

我們二人一起蹲下。

趕緊順著聲音拋出螢光棒，照亮那隻活屍，修女姊姊俐落抽箭拉弓，把他射倒。

等待大約十秒，沒有其他活屍出現。

我再次拿起卡片，就要第三次刷卡，姊姊伸手阻止我。

她放下自己的包包，在裡面翻找幾秒，取出另一張卡片，明顯是她自己的。

刷卡：嗶！嗶！

修女姊姊一臉困惑。

我再次研究這扇門，看起來只是一扇普通的加鎖門，只要門鎖被扳壞應該就開了。

我乾脆取出鐵撬，施展暴力開門法。

不然還有辦法進入？

扁平的撬頭插入門縫，開始硬扳！

我用力又用力，被扳動的地方開始變形，也持續發出木材斷裂的啪啪聲，然後……

警鈴大作：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不至於吵死人，但還是很吵。

所在的廿五樓，不管是走廊或是辦公室，一盞又一盞紅色警示燈開始閃爍，照的樓層一片紅光！

核電池竟然也連街著整層樓的入侵警告系統！

修女姊姊肯定不知道有這樣的設計。她不知道我又怎麼會知道？所以我們都慌了。

向走廊二邊看去，更遠處都有明顯的活屍身影，搖頭晃腦的慢慢轉圈圈，看向四週。

我們被發現只是時間問題。

怎麼辦？

我喊著：「快點！」

姊姊伸出雙手，和我一起用力扳！

我們奮力的扳又扳！

啪！的一聲，終於扳壞門鎖，門也開了。

是個小型辦公室，天頂角落的紅燈持續閃爍。

我和姊姊跑進去，重新關上門，把辦公桌推到門前頂著。

雖然安全了，不過警鈴依然吵人。

經過這陣折騰，我就此靠著辦公桌，喘口氣。

修女姊姊則是開始看著室內：「真的又回來了……」

我好奇的問：「這麼懷念？」

「住在醫院的那一年，我和神父每天都會經過這個房間，讓這裡的衛兵進行安全檢查，確定沒有攜帶任何違進品出入，像是病毒培養盃之類。」

我看向唯一通往內部的鐵框玻璃門：「所以裡面就是實驗室？」

「是病毒研究人員的辦公室，再往內走才是實驗室。」

我離開辦公桌：「走吧。」

同樣用暴力法開啟鐵框玻璃門之後，是另一條走廊，紅色警示燈同樣閃爍不停。

和外面不同之處，在於沒有任何活屍的蹤影，非常安全。

越過四扇相對的房門之後，姊姊和我說：「等一下。」

她站在一扇房門前，伸手推開。

是個完全沒有窗戶的小型辦公室，有二張辦公桌，一張在內部，一張在門旁。

門旁那張辦公桌，看起來就是秘書辦公室。上面擺著一個已經枯死的小盆栽，和整理的非常乾淨整齊的一大疊文件。

看來應該是她和神父的辦公室。

修女姊姊坐上椅子，懷念的拉開抽屜，逐一檢查清點。

我也走到神父的辦公桌，好奇坐下，翻看死人的東西。

因為沒有什麼文件，乾淨整齊，所以我邊翻邊問：「好乾淨的辦公桌。」

姊姊回答我：「除吃飯，否則神父很少使用辦公室，大都在裡面的實驗室。」

我再次向姊姊桌上那大疊文件瞄去：「看的出來這裡都是妳在使用。」

「其實我也很少使用這裡，因為根本沒有什麼文件需要處理。比較忙的時候，就是神父需要進行研究報告，才會留在這裡和他一起撰寫文件資料之類。」

我把辦公桌所有抽屜都拉開：「裡面還真是沒什麼東西……」

這時，我注意到腳邊的電腦箱，電源燈依然亮著。

電腦依然通電？

出於好奇，我看著桌上的電腦螢幕，伸手按下開關。

螢幕亮起。

只有這幾個字：『請進行個人安全識別』，下面是一個白線條的長方框。

我看著姊姊：「這是什麼？」

她走過來：「螢幕上的方框放著神父的卡片，就會自動登入神父的個人桌面。」

我取出口袋中的卡片，好奇貼上去：「這樣？」

『嗶！』

畫面轉換，正式進入桌面系統。

電腦桌面上只有幾個資料夾的圖案，看起來跟實際生活的這張辦公桌一樣簡潔。

這時，忽然跳出一個訊息框，裡面寫著：『陳博士，你有預約影音檔案，請輸入密碼開啟。』

我再次看著修女姊姊。

她困惑的說：「可能是其他人私下傳給神父的影音檔案，要神父的密碼才能開啟。」

那麼神父的電腦就沒什麼好看的了。

我離開椅子，開始搜查辦公室的置物櫃，尋找任何生存物資。

姊姊也回到自己的辦公桌，按開自己的螢幕，放上卡片，進入自己的桌面系統。

我好奇瞄去，背景是照片，修女姊姊抱著才五歲左右的小惠，快樂坐在一片大草原，應該是在郊遊？

這時，跳出一個訊息框：『謝小珍研究助理，妳有來自陳貴雄博士的預約影音檔案，請輸入密碼開啟。』

姊姊訝異的說：「神父給我的影音檔案？」

我走過去：「妳也有啊？」

「到底是什麼……」

手指碰一下輸入欄，畫面立刻跳出小鍵盤。

她點擊一串數字，正式輸入。

幾秒之後，跳出一個畫面，是陳神父的影像。

他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正對電腦螢幕說話。

「小珍，這個錄影是設定在你的電腦如果一個月以上沒有登入，會自動發送給妳。我們會離開醫院一個月，應該表示醫院已經發生大事才會離開這麼久。而妳會看到這個錄影，也應該是因為妳已經拆開我的遺信，才會想盡辦法回到醫院，重新啟動電源，進入電腦系統。」

看來神父也不知道實驗室有獨立的核電池。

而影片中的神父，表情也變的哀傷。

「小珍，對不起，我沒有繼續陪著妳和小惠。」

姊姊哀傷的回應：「神父……」

影片中的神父繼續說：「妳是個好女孩，我一直疼愛妳就像照顧自己的妹妹一樣，可愛的小惠更像是我唯一的女兒，可以的話我也不願意離開妳們母女，但是天主的安排自然有其道理，最後總是會彰顯究竟是為什麼。我想，妳能走到這裡，看著我事先留給妳的這段影片，應該就已經說明天主究竟是如何安排處理活屍這件事。該回到地獄的，終究還是得回到地獄。」

神父嘆口氣，繼續說著。

「現在，我自己的電腦應該也會出現一個影像檔案，裡面就是信中所說讓妳回來醫院的主要原因。密碼在我留給妳的遺信中，最後附帶的那幾頁操作指示，其實是一組簡單的加減密碼，當信上寫著輸入就是加號，當信上寫著選擇就是減號，計算之後得出的數字就是密碼。我知道很複雜，不過這是為了安全，因為事關重大，只能分散重要資訊並且隱藏起來，確保萬無一失。小珍，如果有其他研究人員隨行，妳把這個影片交給他。如果沒有其他人員，恐怕只能由小珍妳親自進行。那麼就這樣了，希望妳和小惠可以重新生活在一個正常健康的世界，天主保佑。」

影片結束。

姊姊沉默十來秒，滿臉的懷念和憂傷。

站在姊姊背後的我，輕輕搭著她的肩膀：「要由我來看影片？」

「沒有其他病毒研究人員，這是神父交給我的事。」

姊姊站起來，回到神父的辦公桌坐下，取出遺信，開始數學上的加減計算，最後輸入密碼。

影片終於被讀取出來。

神父照樣坐在辦公桌前，一臉的嚴肅認真。

「我不知道正在看這段影片的人是小珍，或是研究中心的其他人員。最起碼，你能看到這段影片，都表示妳是小珍認識的人，理應可以信賴。我直話直說了。不論是針對活屍或是病毒，經過將近一年的研究，唯一治癒活屍、消滅病毒並且拯救該人的方法，就是結束那個人的痛苦，此外別無他法。」

修女姊姊恍惚了：「什麼……」

影片中的神父繼續嚴肅述說。

「不管是什麼樣的病毒，本質上都是寄生蟲，寄生在生物體內獲取養分，分裂繁殖，持續存活下去。有些病毒很聰明，試著安靜潛伏在人體內和平共存，所以人體的排斥反應很輕微。有些病毒很笨，盡最大努力在短時間內獲得大量養分進行分裂繁殖，所以人體的排斥反應很激烈。不論聰明或愚笨，這就是病毒的存活方式。經過這段時間的研究，我們瞭解到，活屍病毒的運作方式是寄生在人體正常大腦，破壞正常神經細胞，進而取代。這樣的寄生方式，根本沒有治療辦法。因為就算透過各種方式消滅寄生在大腦內的病毒，留下的也只會是大腦神經細胞被徹底破壞的組織，所以只有結束那個人的痛苦才是唯一選擇。」

修女姊姊的臉色開始變白。

「當然，我們還是盡力研究任何可行的治療方式，沒有就此放棄尋求解藥這件事。就算不能挽救已經徹底活屍化的人，也要挽救才剛遭受感染的人。只是很不幸的，你會看這個影片，就表示醫院已經淪陷，研究徹底停擺。這時我們能進行的拯救行動，也是對抗活屍的唯一解藥，就是執行臨時政府總統下達的一項秘密命令行動，以往只有主要研究學者或是幾名高層政府官員才知道的輕水行動。」

「…………」

神父一臉的嚴肅沉重，沉默好幾秒。

「小珍，我不知道看這個影片的人是不是妳，我發自內心希望不是妳。因為清水行動要做的，就是在我們確定即將失去醫院的當下，輸入末日行動開始執行的指令，對全國大型城鎮發射中子彈進行轟炸，徹底破壞活屍的身體細胞，逼迫所有活屍們因為輻射線傷害走向死亡，一次性的大規模掃平。依然躲在大城鎮的人，我們已經拯救不到。為了依然在荒野掙扎求生的人們，這個行動還是必須進行。所以，小珍，原諒懦弱的我，把這件事交給妳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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