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超級歪 SuperY」頻道【歪歪看世界EP1:當代教育出了哪些問題?】一片
影片附於文末
傅柯說:學校的本質不是教育,而是整形外科(orthopedics),把下一代人整形成國家想要的樣子
學校、軍隊、監獄、醫院都是十八世紀國家為了以最「理性」的方式管控社會人口,而設計出來的機構。(傅柯《監視與懲罰:監獄的誕生》)
十八世紀法國軍事學校的規訓體制,後來甚至成為英國哲學家Jeremy Bentham設計監獄的靈感來源。
先說在前,如今台灣教育現場,已朝「實現教育本質」邁進一大步,與二十年前相較,將學生當成教育主體(印象沒錯的話,來自於蒙特梭利教育法之理論,若有誤植請指教,筆者必定更正)已是主流,而非「抽屜裡一件件的資料夾」,甚至,當今台灣教育已經進入傾盡地方政府所能寵愛學童的模式。筆者現今為小學代理教師,經歷過時代差異,感受甚深(後悔出生得早了)。
當年我在學校時,便覺得在學校彷彿身陷監獄,差別只在沒有鐵欄杆,這是我至今討厭學校的理由,那種被監管的煩躁感,也許一生揮之不去;但我有幸遇到友善的師長、同學,因此雖然討厭學校監管式的教育,但還是留下了許多美好的回憶。
我們的教育突破了學校最初的本質!
教育體制內經過多年省思與調整後,確實看得見和當年制式化升學主義、填鴨式教育、唯有讀書高的操作大相逕庭,多元化的教學內容、評量方式,讓學生從小學就嘗試且探索自己的特色和專長,更均衡的培養學科和藝術、技能的知識能力,也更重視城鄉均衡發展(此項擴及課業與飲食、生活所需),學生受到的照顧早已不同往日。
教育改革雖一路受質疑,也有人總想恢復往日制度,但若我們都能看見學校內為學生所提供的生活照顧、教師對學生的教學付出,相信很難有人再贊同要回到過往(二、三十年前)的填鴨軍訓式教育。(以前學生可能甚至不知道學校健康中心在何處,例如我,如今卻要帶小一生認識校內各設施、教學童上廁所;以前學生在懲罰與淘汰中謹小慎微,如今我們對學生包容且鼓勵,甚至被要求寬容無止盡)
教育改革,不只被時時提出不滿,甚至開始有人省思:我們是否教改得太過縱容,把學生和家長一起慣壞了。(恐龍家長可不是奇幻生物)
不過這種改變過程不是任何一個個體可以改變的,不如來想想,以個人而言,對教育有什麼感想與省思。
(以下出現少數轉彎,請繫上安全帶)
三年疫情讓各級學校第一次面對轉變,偉大的科技促成線上教學,讓我們真槍實彈的經歷並認知了一次──把學生關在學校裡面上課的必要性!
整個世界心知肚明,學生自主學習是一種科幻─可以但它是種美好想像─尤其是小學階段,學生乖乖上線上課的主因幾乎是「家長要求」,可喜的少部分是出於對「上課是學生的本分」的自我要求,或者出於家長、學生自己對考試的重視,有來上課的部分真的已經讓老師感動得要死,感動到老師可以完全忽略那些掛網翹課的孩子。
老師打分數當然也不是亂打,而是全部往高分去打,高到它表面張力極限,如果不是有滿分100的限制,我們大概會被暗示去突破這層張力。
線上教學可累死教學者了,但是何其有幸恭逢世界級盛事,探看每個學生在家學習(就等同他對學習的真實心態)的姿態,不是衝擊,而是印證各學生在老師心底的實際形象。
我們的教改在其中一方面是相當成功的!我們成功破除了學校與師長的權威面目,孩子們在學習(不僅僅在學校)路上是開心、有安全感、沒有恐懼的──在愛裡沒有懼怕,絕大多數的孩子喜歡上學、喜歡老師,表示他們在就學階段真實體驗到生長環境所給的健全,作為學校體制內的一個基層個體,我也可以算是達到基礎上的無愧於心了。
可是我依然確定無論什麼環境,善良的小孩依然善良,邪惡的小孩依然邪惡。在此篇我並不討論,也許這輩子都不想討論。
新的一年,我計劃為自己的帶班方式做更多調整,試著去培養學生的責任感,也試著讓他們知道拉小團體對自己無益。給自己原設定不變:不要期待從孩子們身上得到回饋,他們把學會的從學校帶走,回饋給愛他們的人,這樣就足夠了。
我雖然討厭學校,但是回到學校的這一遭,有幸體驗到學校在時代進步後的改變,我想那些懷抱著教改熱忱的前輩們可以稍稍得寬慰了,儘管一路被罵,但是改革哪有一步到位的?何況連我也覺得教改愈改愈煩、改到奇怪的方向去了,但是不能否認軍隊式和填鴨式的教育方式應該徹底改變,個人特色與專長應該適才適性的得到引導與教導,而不是以往由個人在暗中茫然摸索,這對教學者和學生都是可喜之事。
但是如果教育部和家長能理解某些時候,限制與懲罰(絕非羞辱)有其必要性,那麼可就真的可喜可賀了。
希望孩子們不要如網路所傳:對人對事沒有責任感、對挑戰沒有榮譽感、完成了任務沒有成就感、面臨失敗沒有挫折感、面對錯誤沒有羞恥感。
但願這些民族的幼苗、國家的棟樑(年齡暴露),在學校九年至十二年的國家義務教育後,都比我們這教改前的人,心靈和技能上,都更有自信、更有餘裕的面對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