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詩壇一窩蜂,沉迷感覺捕捉意象的表現時,白萩卻反其道而行,提出「重要的是精神而不是感覺」,在《天空象徵》詩集後記的「自語」裡說﹕「過去我們曾耽迷在感覺,執信著形象可解決詩的一切。」》
我常常有種感覺⋯只是有種感覺⋯然後把它記下,而只有感覺,我的精神在哪?東拼西湊知識片段組裝,這樣的技術我也不如人工智慧的功夫,年歲一直走,我也不確定我多懂了什麼;行筆不停落,我也不確定我想通了什麼,我排列曾經的事件組合成零落的夢魘,不想忘記什麼卻只拼湊出一首落時不入流的歌,心裡有的詩歌也不敢大聲唱出,沒嘶聲力竭是道不清的心聲想將不安大放,不成異彩卻成這城市裡的異形,由內或由外都不得其門的困惑,不明其形,無形的焦慮蒙上是霧不散的暗暝還是原就無其形的心?沒有夢想便如沒有明日的無期徒刑,繞了這麼多圈還是逃不出的宿命,可不是假了荒謬作註解就能一笑置之,多麼輕蔑地取笑也無法一筆勾銷,所有愛恨情仇成災的重量,疲於思量,一片混亂的待辦事項沒有工整的專制制定度量衡,但那些格調規矩竟是末事,只要詞句新奇為上。我持續翻滾,在心上、謄下紙上、以為卸下,不過須臾,又再裝上,我想擺脫,提煉精華滋養心神,卻都只是散成一地了無新意的精神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