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教育》：柯震東真的演而優則導嗎？｜蘇東電影觀後感

看畢由柯震東初執導筒的《黑的教育》，其實說不上討厭，也說不上喜歡。但幾乎可以肯定的是，本片說不上一部令人討喜的作品。亦至少能夠明白這部電影的片長，為何只有超短的 78 分鐘而已。依片中的暴力血腥風格，以及充滿黑暗人性面的劇情走向繼續展開下去，我看要是再多待一秒，觀眾（包括我）的心臟恐怕都會覺得受不了吧。

《黑的教育》是藉由三位剛從高中畢業卻因玩鬧而不幸闖禍的少年，以典型的三幕戲，共分成「猴子」、「好人」、「壞人」三個章節，講述了一個有關青春、友情、成長、社會、人性等主題之警世寓言故事。以簡單直接的敘事手法來呈現，並且主要的時間和場景都發生在同一個夜晚裡。這是一種蠻典型的「省錢」拍攝製作的劇情公式，但千萬別誤會，這並不意味著《黑的教育》就是粗制濫造之作，事實上正好相反，本片的成品絲毫不見廉價之感。這可能還得歸功於負責出品的「麻吉砥加電影」，而《黑的教育》不單是延續了「麻吉」過去的代表作（如《哭悲》、《月老》、《詭扯》、《粽邪系列》）一貫的風格和調性，同樣離不開暴力、性、血腥、驚悚等的元素，同時繼承技術層面執行上十分成熟的優良基因，也可以說「麻吉」已經是台灣電影這方面表現的品質保證了。

然而，在我看來，《黑的教育》其最致命的地方，在於它與其說是在看一部電影，倒不如說更像是在閱讀一本具有影像動態功能且以更精簡的方式來呈現的短篇小說。以至於在觀影過程中，彷彿畫面隨時都會浮現出如小說文字般的描述，隨之帶來的是一種莫名的突兀感。我想這多少跟擔任本片編劇的九把刀脫不了關係。但也不可否認的是，《黑的教育》的劇本，不論是故事的起承轉合、高潮迭起，還是劇情的大反轉、首尾呼應的巧思、引人反思之處都應有盡有。若是以通常能夠稱之為「好看」的電影來作為標準，《黑的教育》基本上都相當符合。抑或者，可以那麼說，《黑的教育》成也九把刀，敗也九把刀，兩者並無衝突。當然，也不排除這只是我個人已先入為主的想法。

演員角色方面，雖然三位主角蔡凡熙、宋柏緯、朱軒洋（可能因戲份平均才會提名，甚至拿下金馬獎最佳男配角）皆有亮眼的演出，而三人對於角色逐漸黑化之過程的詮釋亦確實可圈可點。但要講到全片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那絕對非由戴立忍扮演的黑幫老大「興哥」莫屬，光是一出場就有著強大的氣場。尤其那慢條斯理、不用動手、只觀望、適時的煽風點火就讓一群無知少年自動內訌的設定，更顯得該名角色的威脅性，壓迫感十足。在極其少戲份的情況之下，他可謂發揮得淋漓盡致。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渾身都是戲。

最後，絕對不能不提到，由落日飛車打造的主題曲〈Levia〉，此歌精準地落在本片的結尾處，十分迷幻感的旋律，搭配日出場景的畫面，有如迷迷糊糊地剛從惡夢醒來般，完美地對應其氛圍之中，為本片做到了最好的點綴。

至於，《黑的教育》是否有如外界所聞般為柯震東一鳴驚人的導演處女作？真的演而優則導嗎？就以整體的各方面表現看來，我想或許是吧。

【電影主題曲】Sunset Rollercoaster - Levia feat. Rhydian Vaughan 鳳小岳 (Single), 2023 ｜「黑的教育」電影主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