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與落葉36

Khaotung是被陽光的刺眼給弄醒的，他平常都睡到接近中午的時間才會醒來，有時候沒有工作會直接睡到下午。

他緩緩的從床上爬起，發現地上的棉被已經疊好，饅頭也很安靜的在角落歇息，他沒有想到First會比他還早醒來，並且安靜地離開了。

他想起昨天晚上First抱住他的那個瞬間。

Khaotung承認他的內心又觸動了，只是那個觸動的瞬間，不是心動，而是他忽然間想起兩個人剛認識之前，First也似乎有類似的舉動。

總是透過他在看另外一個人。

剛認識的時候，他總是會追問First，他跟那個人是不是很像。

First起初都會刻意迴避，後來直接告訴他，很像。

他們是朋友，但這份感情不知道哪個時候開始變質了，他對他的好友已經不只是好朋友。

他無法像剛認識那樣，只是成為另外一個人的替身了。

他想要成為First心中，最特別的那個人。

然而，在昨天晚上First輕聲的問他是不是跟Podd交往的瞬間，Khaotung承認他一瞬間不想回答是。

他不想承認，卻又發現First不希望被欺騙。

於是，Khaotung承認了，他跟Podd交往，說出對的瞬間，他覺得很難受，他又不想讓First發現。

當First說會祝福他的時候，Khaotung感覺到眼淚已經從眼角滑落，他知道原來他跟First之間，在彼此心中的份量不對等了。

First只想跟他當朋友，真正的朋友，可以陪伴在對方身邊的那一種。

而他，還走不出來，他無法真正的祝福First跟其他人交往，他光想到First現在跟另外一個人戀愛，他就已經快發瘋了。

手機忽然響起音樂，Khaotung拿起手機一看，是Podd打來的，他沒有多想的接起電話。

他忽然間，很需要一個人的擁抱，可以讓他暫時忘記First給予他疼痛的擁抱。

＊

最近Khaotung跟Podd在對方的IG出現頻率高得可怕，幾乎每天最少可以看到三個影片。

平常幾乎都不太更新IG限時動態的Khaotung，一點都不在乎被Podd拍攝的各種側拍。

First知道Khaotung在想些什麼，他們兩個人現在的情感天秤不太對等。

他決定這段時間還是不要隨意地主動聯絡Khaotung。

可惜當你越不想要跟一個人有聯繫，這個世界的能量場就會跟你開玩笑，讓每個人都會來關心的問你，是不是知道Khaotung跟Podd關係。

有些人也像是想要知道些八卦一樣的跟First打聽那兩人的消息，First都會微笑的說：「我最近都聯絡不上Khaotung。」

也有人會刻意拍動態讓First對Khaotung喊話，讓Khaotung記得接電話，不要都不聯繫。

天知道那些都只是假話，真正的原因是First想要避嫌。

只是有點寂寞，想要有人陪也不能隨便打電話過去。

跟Bright也分手了，現在又跑去找人家也不恰當。

First深深的嘆口氣，但他也知道繼續依賴Bright，他只會一直瘋狂利用Bright罷了。

一點意義都沒有。

最近因為新劇剛殺青，到開始宣傳有將近兩週的休假，忽然閒下來的First一瞬間不知道該找什麼事情做。

他翻開手機的通訊錄，把幾個關係好的朋友都打了一遍電話，閒話家常的聊了很久的電話，可是當通話結束的瞬間，他還是覺得挺空虛的。

這份空虛感他很需要有人填滿，但卻不曉得該怎麼填滿。

手機忽然跳出通知，告訴First今天要去找Tim。

First才想起，對了……他怎麼忘記這個重要的工作？

他整理好東西，出門去找Tim。

＊

First抵達跟Tim相約的地點，一如繼往的吃藥，感覺身體的變化，稍微睡一下會兒，醒過來之後，Tim會沈睡。

接著就是只有他一個人的時間了。

以前都不覺得特別安靜寂寞，今天不曉得為什麼特別有感。

First走到Tim身邊，他忽然很想跟這個人聊聊天，可是Tim正在沈睡。

他碰觸自己後頸的腺體，First發現……最近腺體消失的速度變慢了，起初是兩三天，現在慢慢增加到一週。

他跟Tim說這件事情的時候，Tim只是拿了些信息素的抑制貼片給他，讓他貼著別想太多。

First又走回到客廳去，他一樣坐在沙發上，無聊的滑著手機。

忽然跳出一個訊息。

「你找我？」

是Khaotung傳來的訊息。

「沒有啊。」First回覆。

「那怎麼在P’ Toptap的限動上說我都不接電話？明明就是你都不打給我。」

First盯著這串訊息，心想，現在是說他惡人先告狀嗎？

「我只是不想說，你現在有男朋友，所以我不想打擾你跟P’ Podd的相處時間。」

訊息傳送出去之後，訊息沒有被已讀。

First嘆口氣，躺在沙發上想著要怎麼打發時間好，最近真的太悠閒了……學校的作業完成了，服裝品牌的東西也討論好，還在等打樣。

殺青之後有個休假期，要等到宣傳期才會需要上節目。

正當First準備要打開手機遊戲來玩的時候，Khaotung的訊息跳出來。

「那你呢？你跟你的……還好嗎？」

First訊息，快速地敲打文字，按下傳送：「分手了，在去找你那天。」

原本以為傳送出去後，又要等好一段時間才會收到回覆，結果在不到一分鐘左右的時間，Khaotung的電話打過來。

First想都沒有多想的接起來。

話筒裡頭傳出通話成功得聲音，就聽見Khaotung有些焦慮的聲音說道：「你還好嗎？要不要去陪你？」

First一聽見Khaotung的聲音，本來還覺得挺寂寞的那種感覺，忽然間消失了，他的嘴角不自覺的上仰，他看向Tim的房間，道：「我還好，沒事。你在哪裡？」

「我在劇組，本來想說沒什麼事情，就直接睡在這裡好了。」Khaotung說：「我很擔心你。」

「你好好待在劇組吧。」First輕聲說：「聽到你的聲音我感覺就很好了。」

「……First。」

「嗯？」

「那天，你真的是祝福我嗎？支持我跟……」

「當然啊。」First說：「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很獨特，我想過……我沒有理由不支持你的任何一段戀情。而且……我希望你知道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我希望未來我都能參與你的每一段人生。」First看著天花板：「只要不缺席，不管是什麼樣的身份都好。」

「……」Khaotung在電話的那頭沈默，沒有回話。

First拿起手機看一下，確認一下自己的收訊應該是沒有問題以後，才又發出一句：「喂？」

「Fir……」Khaotung的聲音帶些顫抖：「我其實……常常會覺得，我怎麼樣都走不進去你的內心。」

「……」First愣住，他沒有想到Khaotung會跟他說這些，因為上一世的Khaotung從來沒有說過這些。

「你說支持我的時候，其實我挺難過的，我也不曉得我為什麼這麼難過。」Khaotung說：「我想是不是因為我沒有辦法像你一樣可以真正的祝福你跟別人在一起，當我知道你分手了……我其實很高興……我覺得我這樣很壞……」

「……Tung。」

「嗯？」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跟他交往嗎？」First刻意用「他」來取代Bright。

「為什麼？」

「因為，我想要透過跟他交往來治療好對你的恐懼。」First的語速放得很慢，他怕Khaotung會沒有聽清楚他說的話：「我不想失去你。」

「……Fir，你還記得我去你家一起對戲的事情嗎？我們一起對《唐人街探愛》的內容。」

「嗯。」First點頭：「記得。」

「我說，你聽過靈魂伴侶嗎？」

「嗯。」First應了聲：「你是我的靈魂伴侶。」

「……」

「Tung，你成功走進我內心了。」First緊握著電話：「我愛你，真的很愛你。所以……我可以微笑得祝福你跟其他人交往，只要你幸福就好。我會永遠待在你轉回過頭就會看見的地方，在你最迷惘的時候替你點燈。」

「嗯。」Khaotung聲音有鼻音：「答應我，不要不見，可以嗎？」

「好。」First的語調帶著寵溺：「我不會不見，除非你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