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到40，牙齒大概已80。

自以為浪漫的，早上沖了黑咖啡，搭配手工巧克力杏仁餅乾。

喀啦喀啦，第二塊就發現，這杏仁碎片硬得不像話，完了。

我始終覺得，牙齒爛是天生的。從小到大我只要去看牙，後面就是做不完的療程，補牙、抽神經、裝牙套、齒模、假牙……能經驗的我都做全了。

當然跟我沒有固定檢查牙齒有一定的關係。

但世界上那麼多人不好好刷牙，怎麼爛牙的就我一個呢？尤其最近牙醫非常難掛號，一想到要找牙醫就煩。

我最近常去的牙醫院很有趣。假日有看診的牙醫很少，這間大概是鄰近區域唯一一間，所以每次去都很多人，奇怪了？我已經有預約了，怎麼10點的約診、排到我都11點了呢？但實在也沒有別間牙醫院可以掛號了，我就這麼等著等著，等久了也看出門道了。

他們的預約是15分鐘約一人。但哪能在15分鐘內就解救完一個被牙齒痛攪和的生活不正常的人呢？所以他們一個醫生有兩個診椅，這位在收尾的時候，下一位已經先在椅子上坐好、漱口完畢，等著醫生過來張開大嘴了。

試問，你看到一個醫生兩個護士，忙進忙出忙得團團轉的時候，捨得多說一些什麼嗎？我是不行的，我就覺得人家這麼忙了，我別再瞎攪和了。

所以我很常進去、出來，只有和櫃檯的護士約下一次的時間，診間的醫生和護士一句話都沒有和我說過。

喔，當然一開始的時候醫生是有清楚的說明治療過程的，包括用X光片向我說明發炎的狀況、為什麼要抽神經、大概需要幾次治療等等；診間護士也都會在最後跟我說「好了喔」，所以嚴格說我們是會對話的。

只是，我不開口的話，治療可以安靜的交心進行。

因為爛牙太多，覺得看牙無止盡的我，終於在一次充滿鑽牙機械聲的無聲談心結束後，怯生生地問了一句：請問醫生，我大概還要來幾次阿？

醫生好像突然被按了一個不明開關一樣：喔，下次來將牙齒補好，洗牙塗氟，之後固定回診就可以了喔。

原來，我的牙醫，聲音這麼好聽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