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那場傳說中的UNO大戰(上)

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你們有玩過UNO嗎?」段維辰問。
「什麼是UNO?」張在淵問。柏寧也捋著鬍鬚搖搖頭。「老夫沒有聽說過這個遊戲。」
「我有玩過。」芊秋回答。看來,在場就只有她跟段維辰接觸過這種牌類遊戲──老實說,這個結果芊秋一點都不意外。
李芊秋,一名夢想成為演員的上班族,現在在一間神祕的魔法旅舍上班。只要她能成功治癒十個旅客的心,旅舍老闆張在淵就會無條件為她實現一個願望。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芊秋已經在旅舍工作了一個月,難得加班加到這個時間。也不是因為今天客人特別多──不,冷清才是「尋」旅舍的日常,芊秋待到這麼晚純粹是因為張在淵的舊識來訪,所以不好意思提前離開。
大概是礙於警察一職,這位舊識總是挑在近深夜時拜訪。要不是他為人親切又有趣,芊秋有很高的概率會因為他出現的時段討厭他。
「正好,我今天身上有帶一副牌。」段維辰說。明明他還身穿一整套深藍色的警察制服,卻撥開一側胸前口袋,掏出一個外觀破爛的UNO牌盒放到吧台上。
「你在執勤的時候帶著這個?」張在淵問。他靠站在段維辰右手邊的吧台邊,一手橫放檯面,就是不肯坐下。柏寧坐在一個飯匙上飛近──他是房屋妖精,只有兩個拳頭高,沒有五官,全身看上去就像一大束白鬍子;唯獨芊秋站在吧台後繼續擦拭玻璃杯,只分出一半注意力聽他們說話。
「別擔心,我自有分寸。」段維辰說,一邊把牌盒打開。「總之,既然這裡有這麼多不認識UNO的親朋好友,做為這款遊戲的宣傳大使,我認為我有責任跟義務要在今天晚上跟你們介紹這款遊戲。當今晚,我走出這間旅舍的大門,」他猛地舉起一根手指。「你們所有人,全都會因為UNO而脫胎換骨。」
張在淵嗤笑一聲。「什麼所有人?芊秋剛剛就說她玩過這款遊戲了。」
段維辰打了他上臂一掌。「閉嘴好不好?這叫戲劇效果。」
張在淵繼續竊笑。段維辰沒有理他,將目光轉回到卡牌身上。
「我們先來介紹基本的卡牌功能。其他遊戲規則嗎──看在張在淵的份上,我會分成兩次講解。首先,這組牌總共分成四個顏色──」
「段維辰,你剛才是在說我老嗎?」
「同樣的坑每次都跳你跳不膩嗎?」
「你明明知道這不是跳不跳的問題,是原則問題。」
「先聽完規則吧。」芊秋忍不住插手。「聽完再打敗他也不遲嘛。」
「聽到沒?張在淵你學著點,別讓人家李小姐看笑話。」
「啊,算了算了,都聽你的、都聽你的。」
段維辰清了清喉嚨,推推眼鏡,開始從牌堆裡挑出各種類型的卡牌。「就像我剛才說的,這組牌總共分成四個顏色……」
UNO的規則芊秋很熟悉,在大學時期,她們班上有一組人特別沉迷這款卡牌遊戲。它的遊戲方式很單純:整組牌共有四種顏色,每個人手上都有七張牌,原則上一回合只能出一張牌,如果沒有牌可出,當回合就得抽一張牌,假設那張牌正好可以出,可以直接使用該張卡牌。不論手上的牌是功能牌還是數字牌,這個遊戲最終的目的都是要盡早出完全部手牌,先出完牌的人就是贏家。出牌方式又分兩種,玩家可以出跟上一位玩家相同色彩的牌,或相同數字的牌。功能牌則有罰抽兩張牌、反轉牌、阻擋牌、王牌跟可以用來自行決定下張牌要出什麼牌的萬用牌。
「好,這樣大家都清楚了嗎?」講解完畢後,段維辰問。
「不知道的地方玩過一局就會知道了,快點放馬過來。」
「很有氣勢嘛。那我們要怎麼分組?」
照理來說,芊秋應該跟段維辰在不同組別才對。畢竟他們兩個都對遊戲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但芊秋還來不及說話,柏寧就自告奮勇的說:「老夫可以和在淵一組。在淵有逞強的壞習慣,老夫當然要負責照顧他了。」還呵呵呵的笑起來。
「好啊,現在是所有人都聯手起來笑話我是吧?」
芊秋什麼都還沒說呢。現在張在淵這麼一說,她是鐵定要逮住機會說點什麼了。
「既然這樣,我就跟李小姐一組了。」段維辰說,把桌面上所有卡牌攏一攏,集成一堆,再仔細洗過一輪,替所有人都先發了七張牌。芊秋趁機移動到段維辰右邊的高腳椅坐下,張在淵則移動到另一側,還是靠著吧台而站,好像跟高腳椅有仇一樣。柏寧降落在檯面上,他面前的卡牌自動飛起來,在空中排成一個漂亮的扇形。
UNO玩起來不難,但不論什麼遊戲,總得玩過幾回才能抓到要領。來回幾次交鋒,張在淵的隊伍一下子就輸了,勝負來得太突然,就連柏寧都驚得發出芊秋這一個月以來聽過最高頻的呵呵笑。
「竟然可以這樣玩嗎?這遊戲還真有點意思。」倒是張在淵也不氣餒,反而一邊摩娑下巴的短鬍鬚一邊說。
「怎麼樣?要不要再來一局?一回生二回熟嘛。」段維辰攏了攏卡牌,一張臉上咧著大大的笑容。
「嗯,再來一次。」
第二回稍微好一些,但沒過幾輪,張在淵那組依舊逐漸落了下風,柏寧給再多充滿智慧的意見都沒有用。玩到一半他還點起一根菸,靠在檯面上的手臂旁現在多了一個芊秋剛擦乾淨的玻璃杯,用來充當菸灰缸使用。
「如何,張在淵?你要承認你是我的手下敗將了嗎?」見張在淵盯著手上剩餘的兩張手牌動也不動,段維辰問,聲音裡隱約藏著一絲期待。張在淵臉上卻反常的沒有半點不耐煩,話也不回一句。
段維辰見狀也沒有催他,只是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似乎把這小段空檔當成了中場休息。芊秋在段維辰身後靜靜的觀察,不禁心想,這兩個人的關係芊秋真是永遠都猜不透。
過了一會,張在淵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直起身子。段維辰跟著轉向他。然後張在淵說:「你覺得我們來玩一場真的怎麼樣?」
段維辰挑眉。「什麼叫來玩一場真的?」
張在淵舉舉手上的卡牌。「我是可以出反轉牌反轉出牌順序,再外加一點小技倆反轉你本人,讓你在旅舍大廳裡跳舞跳到停不下來。但這有什麼好玩的?不如我們玩場實際一點的。」
「怎麼個玩法?」
「我們簽個約,用整間旅舍來玩。」
芊秋的眉毛只差一點就要飛到額頭上去。她還沒能把疑問問出口,段維辰就說:「等一下,你是說,我們出個牌旅舍就會跟著動起來那樣嗎?」
「就是那樣。」
「那贏家有什麼好處?」
「你怎麼不問輸家要承受什麼後果?」
「我就知道這個提議沒那麼單純。」段維辰笑起來。「好吧,你想要什麼?」
「一年份的七星。」張在淵舉了舉指間的香菸。「以一天一包為單位。」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賭這麼大嗎?」
「啊,少囉嗦,你也可以盡情提你想要的東西不是嗎?」
「這麼說也沒錯……」段維辰沉吟道。他摸著下巴思考了一陣,忽然眼睛一亮,說:「這樣吧,如果我贏了,我就送你一隻手機。而且芊秋要負責盯著你天天用它。怎麼樣?這樣你就沒有理由給我莫名其妙失聯了吧?」
張在淵一張臉都皺了起來,一副嫌棄到不行的樣子。「這什麼鬼條件?你沒有別的想要的東西嗎?」
「重點不是要讓你受苦嗎?雖然我痛在荷包,但也總比一年份的七星要來得划算吧。」
「嘖,你說是就是吧。」張在淵說,算是答應了下來。「那麼,接下來這局UNO的玩法如下:雙方隊伍所出的卡牌都將與旅舍的內裝、建築結構、此建築內的所有物品連動,其中不包含會造成人身安全疑慮的物品。等到遊戲結束,旅舍立刻恢復立下契約時,也就是現在的模樣。段維辰,你同意嗎?」
「同意。」
就到此為止吧。芊秋想。買一杯珍珠奶茶,讓它成為世界和我的訣別──李芊秋,一名夢想成為演員的上班族,因為生活與夢想的雙重壓力,決意結束自己的生命。然而,在她前往選定赴死地點的路途中,她卻意外闖進一間神祕的魔法旅舍,旅舍老闆還告訴她,只要她能「治癒」十個旅客,他就會為她實現一個願望......本作可單篇閱讀,也可連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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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你,不要逼我開槍。」 「妳明明知道我別無選擇。」 「為什麼你一定要這麼固執?」 「打從我下定決心的那一刻起,我就沒有回頭路了。我很抱歉。」 「那麼,我也別無選擇。」芊秋的眼眶盈滿淚水,平伸在槍體上的手指終於移動到扳機上。
「請問你昨天是不是喝醉酒,弄丟手機?」芊秋問。「我是昨天晚上那個幫你叫計程車的小姐。」 對面的人停頓一下。 然後說:「我要怎麼知道妳不會敲詐我?」
對芊秋家來說,母親節不是什麼大事:做菜、吃飯、團圓,大概用不到三個小時,芊秋就會又回到自己狹小的公寓。 只不過,段維辰就偏要問上一句: 「妳母親節打算怎麼過?」 一連串關於誰是現代人、放假、員工福利、還有勞基法的歡樂爭論就此展開。
芊秋是在一個雨夜遇到那名陌生人。 這樣「漂亮」的印象並非來自於初次會面。事實上,簡直差得遠了──對方完全是一個莫名落到芊秋身上的大麻煩,但那雙悲傷的眼睛,卻讓芊秋怎麼樣都沒辦法拋下這個人不管......
張在淵之前的客人都是什麼樣子的呢? 作為張在淵近期的第一位客人,芊秋從來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直到某一天晚上,一位出乎意料的旅客突然現身,芊秋才驚覺原來自己早就聽說過這個人的名號......
某天,曾接受過芊秋諮詢的高中生闖進旅舍,聲稱旅舍的大門陰魂不散的跟著他,要求芊秋停止這種「不可理喻的行為」。 上次失敗的諮詢還歷歷在目,芊秋該怎麼說服少年回心轉意,繼續這場成長的旅程......
「拜託你,不要逼我開槍。」 「妳明明知道我別無選擇。」 「為什麼你一定要這麼固執?」 「打從我下定決心的那一刻起,我就沒有回頭路了。我很抱歉。」 「那麼,我也別無選擇。」芊秋的眼眶盈滿淚水,平伸在槍體上的手指終於移動到扳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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