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高中時我們被教導斤斤計較著每一個百分點、每一次模考的PR值,終於在PR94 跟PR95 的競爭中考上了理想的學校;但是在畢業之後,這個社會突然要求我們別計較了。
「這次月考第幾名啊?」
「這個月薪水多少啊?」
月末評價並未消失,只是從段考變成了薪水。
成績呈現常態分布,但排名是殘酷的,因此過往我們爭搶著向上攀爬,急著在前三名與第四名、前十名及第十一名、頂大及非頂大劃出界線;能否獲得獎學金、能否錄取夢想校系往往僅一名之差。
但回頭仔細想想,學生時期的排名還是溫柔了些。
儘管不幸錯失了前三名的稱號,第四名至第十名的我們仍可能會有議長獎校長獎區長獎家長會長獎等等,以彰顯自身還算優秀的表現;
儘管與台清交成政失之交臂,考上四中或是其他國立及名牌私校的名牌科系依然可以收穫讚賞的目光及學而有成的肯定。
在出了社會後我們的能力仍舊呈現常態分布,但薪水也是殘酷的:極端優秀的人才通常可以依著實力獲得應有的報酬,他們進入科技業、外商或是各產業的龍頭企業,以一己之力拉高了全台的平均薪資;然而正當我想與過往一樣緊隨其後找尋屬於自己的位置時,才赫然發現這之後的職缺及薪資水平已經沒有所謂階級之分了。
「大學生平均起薪二萬八,這份工作有三萬以上很不錯了。」
一直以來都在PR90 以上掙扎的我們,突然被周遭人勸誡著以平均數字為原則妥協;那麼曾為第四名至第十名、努力躋身頂大的牛後而曾被眾星拱月的我們呢?原以為自己還算是高人一等、再怎麼樣也該是個次級人才的自尊心該怎麼辦?大人們說著不能怎麼辦,要嘛讓自己成長為前三名獲得高薪,要嘛不要抱怨乖乖找工作。但成為前三名談何容易啊,我在十二年國教加上四年的大學都沒能贏得過他們;結果還是只能隨著芸芸眾生,一同跌進低薪的泥淖之中。
於是在台灣普遍的薪資結構下,曾經還算優秀的我們從一兩個百分點,變成計較一兩千的薪水;在這相似地幾乎讓人混淆的體制之下,我們面對一夕之間平凡的自己,無所適從。
或許這可以解釋我為何會挑戰並沒那麼有興趣的企業儲備幹部:
他們想要的是前1%的人才,薪資優渥但理所當然地機會渺茫;儘管我在中後的關卡被淘汰了,仍然可以憑藉著已知的資訊估算我大約擊敗了多少候選人。
最後得出自己的程度仍處於PR90 左右著實讓我欣慰不少,但現實是我似乎難以找到屬於PR90 的薪水了。
P.S.看了臺科大馬世芳老師的
FB貼文,一位台大社會系同學的文章後有感而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