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
今天是高中新生訓練的日子,我帶著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心情,穿上學校統一發放的囚服,也就是高中制服,疲憊地踏出家門。
一路上我看著與往常到國中不同的路程,覺得有點新鮮又有點期盼。
要是能談場轟轟烈烈的校園愛情該有多好?
結果不盡人意的是,一踏進校園就得做新生訓練。
啊⋯⋯新生訓練原來就是要在太陽下,聽校長說一大堆沒重點的畫大餅嗎?
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漸漸變得不耐煩了起來。
於是我四處張望,左看看、右看看。
接下來不可思議的事情即將發生了。
我一轉過身,就發現斜後方一個女孩,臉色蒼白,像是隨時要暈過去一樣。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畢竟我也不是一個外向的人,該跟老師說嗎?
還是該怎麼辦?
在我思考的沒多久,那個女孩真的給我倒下去了!
啊啊啊啊啊!!!!!
我第一次看到別人在我眼前暈倒,真的很不知所措。
可是下意識的反應就是即時接住她,不讓她頭腦與地板重擊衝撞。
先說我不是擔心地板呦!
哈哈哈!
然後我做了一件我完全想不到,我居然敢做的事情,我把那個女孩公主抱到了保健室。
但因為我們學校女孩子的制服是裙子,怕她走光。
我就脫下外套幫她綁在腰上,希望她不會嫌棄我的汗臭味⋯⋯。
我坐在保健室休息床鋪的旁邊,心裡想著,這也是一個可以不用聽校長廢話的好時機。
看著眼前唇上完全沒有血色的女孩,我去福利社買了一瓶奶茶。
應該是血糖太低吧?
我猜。
結果買完後,她剛好醒來了,跟她對上視線的那一秒,不知道為什麼,世界彷彿像是時間停止了一般。
我愣了好一陣子,才慢慢清醒,把目光轉向別處,再移回來看著她,把剛剛買的奶茶遞給她。
「妳應該是血糖太低了,剛剛升旗時妳暈倒了,但妳放心我是正人君子沒有對妳幹嘛!」我稀裡嘩啦講了一大堆不必要的解釋,講完後開始覺得自己說的話有點白癡⋯⋯好丟臉⋯⋯好後悔⋯⋯。
「謝謝你。」她面帶笑容地回答到。
她說完的當下,我只是楞在原地好幾秒鐘。
「我是一個站沒多久就很容易頭昏的人,要是沒有像你這樣願意幫助陌生人的人,我可能就直接腦震盪了。」她笑笑地說著,沒想到她不僅外表好看,還很懂得幽默。
此時,我才逐漸回過神來。
我把奶茶遞給她,並且要求她喝完才能離開保健室。
她也笑笑地說,好的!
就這樣,我以為我們在也不會有任何交集了。
畢竟雖然升旗時,她在我斜後方,但我們不是同一個班級的同學。
直到因為男生想要耍帥的關係吧?
還有順便認識妹子(這可能也是主要原因,哈哈!),我便加入了熱舞社。
第一次社團報道,我一眼就看出那個是當天暈倒的女孩!
原本她的表情很冷漠,但跟我對上眼後,她的笑容瞬間出現了,並且對著我揮手。
那瞬間真的除了震驚的喜悅以外,不知道還能如何去形容這種感覺。
就這樣,我們社團開始練習了,幹部們要求我們先站在後面看學長姊跳一次後,再跟著一起跳。
因為緊張的關係吧?
我並沒有跟跳跟得很好。
但我餘光瞄到那個女孩,她一臉驚慌,手忙腳亂地跟著學長姊的動作。
雖然看起來一點基礎都沒有,不過卻令人感到有些可愛。
後面到了社團休息時間,我鼓起勇氣跑去問她怎麼會想來熱舞社?
她說因為身體差吧哈哈,想說多運動看能不能讓身體好一點呀!
雖然沒有舞蹈基礎,都跟不上大家的節奏滿挫折的⋯⋯。
「我可以教妳啊!」我可以教妳啊!我可以教妳啊!我可以教妳啊!
天啊我在說什麼!
這樣會不會顯得我很自以為是?
畢竟我也只是有一點點基礎而已啊!
我再次為自己所說的話懊悔不已。
她回答到:「好!謝謝你願意教我!」
但是她的反應,真的讓我心跳又再次漏了一拍。
只能說男生終究是男生,被正妹說謝謝,真的會很開心到起飛的好嗎?
之後我們就常常約在練舞室,或是晚上大學鏡子前面練舞。
但是畢竟舞蹈是肢體在運動嘛,一些小細節我還是必須提醒她,可能會不小心接觸到肩膀、手臂。
但太隱私的部位,我會指著自己的身體那塊肌肉,說這個地方該如何發力,這樣整體的舞蹈才能更美觀更完整。
她是個聰明的女孩,一教就懂了。
當然每個人天生大部分都不是天才,但至少我說過的話她基本都不用我再說第二次。
這樣她應該也能算是半個天才吧?
接下來我們會一起在大考前去圖書館努力溫書。
但其實我真的常常偷看她,她認真的樣子,好美。
實在是很難讓人不為她而心動。
也是因為她這麼優秀,我也有了上進的動力。
在那個不懂的什麼是喜歡的年紀,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年紀。
只會想著,要多麽優秀的人才能配得上她呢?
因為知道她會經痛,經期來的前幾天都必須吃止痛藥,但是畢竟藥三分毒。
所以我就儘量有空的下課就衝去福利社買熱可可給她喝。
因為我不是女生,但看網路上寫說女生經期喝點熱的話,或許會舒服一點吧?
我只希望她能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
也是因為慢慢變得更加經常聊天,愈來愈懂得她的一些內心不願給人看見的脆弱。
她其實是一個很敏感的女孩,雖然在外人面前都會表現得不在意,但其實她可以自己在深夜哭很久很久。
高敏感是種天賦,能讓妳更有同理心。
我雖然有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但我只想跟她說,我希望像妳這樣善良的女孩,有一天也能被世界善良地對待。
即便那個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