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老大!耶利西斯死了!」
一早,班傑明就給格蘭德爾帶來驚人的消息。
「怎麼死的?」
「好像是半夜裏被怪物挖走了腦子。」
「腦子?吃腦子的怪物?有這種東西?」
「目前沒聽說。最糟的是,他們認為是亞芮殺的。」
「開什麼玩笑!」格蘭德爾大喊。
隔壁的李奧吹了聲口哨,「哎喲,原來那小丫頭下手也挺狠的嘛。想必是雪狼之牙戴太久,兇惡的本性覺醒了。」
「閉嘴!」
格蘭德爾吼完李奧,立刻抓著班傑明,害得小鴿子差點窒息。
「關亞芮什麼事?她沒事殺耶利西斯幹什麼?」
「我……我不能呼吸……咳咳。」
等格蘭德爾鬆手,班傑明才緩過氣來繼續說下去。
「因為房裏只有她跟耶利西斯,而且她全身和臉上都沾著耶利西斯的血。亞芮說是她踩到血跌倒沾上的,但是審判官不相信。別的不說,光憑她是從人間過來的,就會成為第一嫌疑犯。」
「哪有這種事!」
「還有,亞芮說她被耶利西斯叫醒去倒水,一回頭就看到耶利西斯死在床上,這段期間根本沒人有機會行兇。房間牆壁上有刻咒文,魔物沒那麼容易進去,黑魔法也很難生效。」
「……」
格蘭德爾咬牙切齒。明知道亞芮跟在耶利西斯身邊早晚會出事,他卻什麼也沒辦法做。為什麼他總是這麼沒用?
「而且亞芮還說了很奇怪的話。她說耶利西斯一直喊口乾,但他那時已經死了。審判官問她,沒有腦子的人要怎麼講話?她還理直氣壯地說:『這裏是魔境耶!死人講話有什麼大不了?』簡直是自找死路……」
「天哪!」格蘭德爾抱頭坐在地上,苦惱不已。
「他們已經決定,明天就要處刑……」班傑明看到格蘭德爾丟過來的眼神,嚇得不敢再開口。
「鏘鏘!鏘!鏘鏘鏘鏘鏘!」
克拉維偏偏選在這時候又開始敲欄杆。
格蘭德爾氣得跳起來,「你有完沒完啊?安靜點行不行?」
克拉維從包住全身的毛團裏不屑地哼了一聲,繼續敲欄杆。
李奧看到格蘭德爾的臉脹成紫色,忍不住開始幸災樂禍。
「怎麼樣啊,布雷希特?你在這裏連子爵都不是,沒人要理你了。現在我跟你誰比較不幸……嗚!」
格蘭德爾的手火速穿過欄杆,扼住了他的喉嚨,李奧再也出不了聲。
「呃,老大,你殺了他是無所謂,但是沒有什麼用……」
班傑明試著勸阻,卻被格蘭德爾噓了一聲。「安靜!」
喝止了煩人的雜音,格蘭德爾側耳傾聽克拉維敲欄杆的聲音。
鏘鏘,鏘,鏘鏘鏘鏘鏘。
鏘鏘鏘,鏘鏘,鏘鏘鏘鏘,鏘。
鏘,鏘,鏘,鏘,鏘鏘。
這不只是閒著無聊製造出來的噪音而已,它是有節奏的。
就像暗號一樣。
格蘭德爾放開李奧,抽出自己腰間的皮帶,用黃銅的皮帶扣,學著克拉維的節奏開始敲欄杆。
克拉維反而嚇了一跳,停下動作。
「偷聖劍的小偷,你在做什麼?」
「幫你的忙啊!多一點人敲,求救暗號才能傳到你族人那裏不是嗎?你敲得像小姑娘拍蚊子一樣,他們什麼時候才聽得到?班傑明,李奧,快點幫忙!」
※
看到豎立在王宮廣場上那巨大的火刑台,和下方不祥的柴堆,亞芮已經連哭喊冤枉的力氣都沒有了。
明明已經判了火刑,前一天晚上卻還被押進刑房,腦袋被一次一次地壓進冰水裏,到最後連自己都希望直接溺死算了,卻還得留著一口氣被燒死。
國王、戴著黑紗的公主們,和其他的貴族都坐在高高的觀禮台上,等著目睹亞芮被火焰吞噬的景象。
魔境的王宮跟人間一樣,都是不把人命當一回事的地方。
「妳再求饒也沒用。耶利西斯就是因為可憐妳才害自己沒命,現在不會再有人幫妳說話了!」
冷酷無情的劊子手把她綁在柴堆上,還不忘冷嘲熱諷。
亞芮的腦袋已經昏昏沈沈,連恐懼也感覺不到了。只是腦中忽然浮現一個念頭:如果她死了,格蘭德爾一定會很難過……
無意間往旁邊一瞄,發現還有兩個火刑台。
還有別人要處刑嗎?
她心裏一震,沒錯,原本有四個死刑要執行,不過班傑明早就變成鴿子飛了,剩下三人因為婚禮的關係延後。現在耶利西斯死了,婚禮自然也不會舉行,所以格蘭德爾跟李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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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云:寫女主角被刑求,還真的有點心疼呢。